、小姐……你听到了没有?好像有哭声……这三更半夜的谁跑到这里来哭啊……”
到底是个十来岁的孩子,这会儿竟变了脸色,骆心安忍不住好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敲门,再说哭的也不一定是鬼,你怕什么?”
不听“鬼”这个字还好,一听宝珠就更加害怕,“……鬼、贵?小姐咱们还是换条道吧……这里怪吓人的,我们初来乍到的又不认识路,万一撞邪了可怎么办!”
“你也说我是初来乍到,那其他回寝宫的路你这丫头认得吗?”
骆心安故意逗她,宝珠一下子愣住,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骆心安笑着摇了摇头,抬腿就往前走,结果刚迈出去一步,那呜咽的哭声陡然拔高,变成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宝珠吓得差点惊叫出来,骆心安猛地皱起眉头,就在这时,抽泣的哭声之中突然传来一道尖利跋扈的声音,“小贱人你哭什么哭!生怕招不来别人害死我是吧!”
“啪啪”两记重重的耳光声从假山后面传来,接着这人冷笑一声,“我告诉你,你哭也没用,我现在就算直接弄死你也没人会管你的死活!瞧瞧你这副蠢狗德行,我看了就倒足了胃口!我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个狗东西!”
无比刺耳的谩骂声传来,宝珍一下子变了脸色,抬起头跟宝珠对视了一眼,不敢置信的失声道,“这声音不就是……四小姐!?”
两个人赶忙死死地捂住嘴巴,骆心安沉下脸色,厌恶的皱起眉头,这嚣张跋扈跟公主癌晚期没吃药似的人,除了洛婉婷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小主……奴婢知道错了,求求您……奴婢知道错了,您别打了……”
那呜呜的哭声像是终于在抽噎中缓过一口气,赶紧不停地求饶,“砰砰砰”的磕头声传来,配上她嘶哑的声音,每一个音都敲在心头上。
“……是连翘……”宝珍不忍的捂住嘴巴,目光里全是震惊和同情。
宝珠摇了摇头骆心安的袖子,“小姐……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是直接掉头就走装作没看见这事,还是现在就冲出去阻止?
骆心安半天没说话,眼睛半眯着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一挑眉毛沉声说,“先过去瞧瞧再说。”
放轻脚步,绕过半个假山,正好有个凹槽,三人躲进去,在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假山背面的全貌。
这会儿连翘正一身狼藉的跪在那里,样子比上午在大殿里初次见到时更加可怜,那一身被热水和菜汤溅上的衣服,这会儿上面竟然还沾上了血迹,一片一片的红褐色痕迹,猛地看上去简直触目惊心。
她的脸已经被抽肿了,磕破的额头更是伤得皮开肉绽,仍在不停的往下淌血,身上青青紫紫,一看就已经授过不知道多少次毒打。
而站在一边的洛婉婷,身上仍旧披着件朱红色的披风,一圈狐狸毛绒领衬得她粉雕玉砌,那张漂亮的脸蛋被红色一衬显得更加明艳动人,只是这会儿她的眼睛里却是恶毒,配上脸上狰狞的表情,融在夜色里仿佛吃人的艳鬼夜叉。
“砰”一声,她又狠狠的踹了连翘一脚,看她还在哭就更加怒不可遏,“狗东西!你有本事找骆心安那贱人哭去啊!在我跟前哭什么丧,你主子我还没死呢!”
她一把拎起连翘的头发,狠辣的耳光不停地往下抽,“贱人就该去伺候贱人!表子配狗天长地久!一次次的抢我的风头也就罢了,现在连个丫头都要跟我抢,她骆心安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四处勾引男人,YIN乱下JIAN的狐狸精!凭什么我次次都要输给她!”
“瞧刚才在大殿里听说被分给骆心安,你那个眼神!你现在是不是也巴不得去伺候那个贱人!”
洛婉婷猛地揪住她的衣领,连翘真是被打怕了,瑟缩着身子惊恐的摇头,“不……不是……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奴婢既然跟了您……一定会尽心伺候小主您的啊!”
“伺候我?”洛婉婷讥讽一笑,接着脸上陡然扭曲,“就凭你这蠢笨如猪的狗东西也配来伺候我!?谁给的你这么大的脸!如果你是尽心伺候,我打你你躲什么!还不肯承认是睁眼说瞎话!?”
连翘百口莫辩,嘴唇不停地哆嗦,“……奴婢没有!真的没有!奴婢说的都是真心话啊!”
“去你的真心话!”洛婉婷一把将她惯到地上,“就算你真的忠心耿耿,身边跟着你这么个恶心的玩意儿,我都嫌自己跌份儿!连骆心安那贱人不要的东西,我更不稀罕!今天我就打死你这个贱人,省得膈应别人也恶心自个儿!”
说着她扑上来,一条腿死死的抵住连翘,另一只手按住她挣扎的双手,抄起一个花盆冲着她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只听“砰”一声巨响,花盆四分五裂砸在地上。
连翘惊恐的睁开紧闭的双眼,差点以为自己没命了,结果却猛然洛婉婷后退了好几步,嘶一声捂住了自己的手腕,阴狠愤怒的倏地抬起头,“谁在那儿!”
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素色的身影慢悠悠的从夜色中走出来,“四妹,这半夜三更的,你好大的脾气啊。”
洛婉婷瞳孔骤然一缩,“……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