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房门打开的时候,一直等在外面焦急不已的老管家刚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一眼对上自家王爷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再多的话也一下子噎在了喉咙里。
“王……王爷……”老管家愣了半响才赶忙跪下,结结巴巴的开口。
聂暻见他这样,更加不耐烦的皱紧了眉头,“到底有什么事赶快开口,本王没工夫在这里跟你耗着。”
这老家伙在靖王府待了快二十年了,还这么不懂规矩,明知道昨夜是本王与王妃的洞房花烛,今儿还一大早就来敲门,是不是这个月俸禄不想要了。
他殊不知正是因为老管家在靖王府资历最老,所以才被派来敲王爷和王妃的门,否则王府里那些年轻的小厮丫头哪个敢随便招惹本来就脾气冷硬还新婚燕尔的王爷?
老管家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小声说,“王爷,这都五更天了……”
“五更天又如何?”聂暻脸色又是一阴,他已经猜到老管家接下来要说什么,但仍旧不为所动,“若你一大清早就是为了给本王报个时间,那本王现在知道了,你退下吧,告诉所有人今天这一整天都不许来打扰本王和王妃。”
老管家一下子欲哭无泪,“……王、王爷,五更天可是要上朝的啊,您不会是忘了吧?若不是这种大事绝不可耽误,奴才又哪儿敢来打扰您和王妃啊!”
聂暻就知道他会说这个,脸色不变的瞥了他一眼,“本王说的是‘所有人’都不许来打扰,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宫里的人,这点道理还需要本王来教你吗?”
说到这里,他就像告诉别人今天中午不吃桂花糕一样,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派个人去宫里走一趟,就跟父王说今日本王身体不适,告假一天。”
反正他“身体不好”是整个大晟都知道的事情,老皇帝也因为这个原因并没有强制要求他一定每日必到,更何况他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今日告假也绝不是因为沉迷“温柔乡”而忽略国家大事,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即使还未出席早朝,他都能猜得到今日群臣在大殿之上会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拿他和聂毅昨日在大宴之上争锋相对的事情做文章,而聂毅身为太子不可缺席早朝,那他这个“闲散王爷”就不必凑过去给别人再演一出好戏,他只是个“没有实权”的皇子罢了,没必要去露这个锋芒。
撂下这话,聂暻转身就要合上房门,老管家赶紧拦住,这会儿急得都快火烧眉毛了,“王爷,这一次早朝不能缺席啊!今儿一早天还没亮的时候宫里送来了旨意,今日陛下要与群臣商讨重要国事,任何人都不准告假,咱们靖王府也得到了消息,王爷您说这种时候您能不去么?若不是事态紧急,奴才也不愿意扰主子清梦,实在是事出有因啊,请王爷恕罪。”
一听这话,聂暻的脸色彻底黑了。
好好一个洞房花烛夜,才刚刚新婚燕尔,他本想这一整天都跟王妃在一起,可谁想到一大清早就给他来这样糟心的事儿,当真是不得消停。
眉毛一挑,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他摸了摸下巴,忍不住琢磨,难不成今日父王今日就是想那他和聂毅开刀,但猜到两个人一定会有所避嫌,所以才特意下了这个旨意,让他们两个人不得不去上朝受百官弹劾?
心里闪过一丝疑惑,琢磨了片刻,他又在心里否决了这个想法,当朝最有权势的两个皇子,一个是储君一个是王爷,同时在朝中被人戳着脊梁骨斥责,丢的可不仅仅是他们自己的脸面,老皇帝的颜面肯定也挂不住,为了皇家的名声他肯定不会下这么鲁莽的决定。
更何况,昨晚大宴之事说到底也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就算扯上了一个喀什国,婚姻之事又与这些外人有何关系,他们弹劾最多也就是嘴上说说,老皇帝不会为了这一星半点的惩罚,而如此大费周章特意下旨。
所以老皇帝这一次下这个旨意,一定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可到底这“重要国事”指的是什么,想到这里聂暻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轻笑,聂暻回过头就看到了披着见斗篷站在门口的骆心安。
她虽然已经腰酸背疼的从床边走到门口都两腿发软,但起色却不错,不施粉黛的脸上浮着一层汗津津的水红,墨色的头发齐腰披在肩头,嘴唇被咬得微微红肿,猛的看上去殷红一片,与露出来的那截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青紫色吻痕相映衬,带着一股慵懒的风-情。
周围几个小厮和丫鬟一看到她这样走出来,呼吸一窒,接着猛地红了脸赶忙低下了脑袋,聂暻的眉头瞬间皱的更紧了,大步上前一把拢起她的领口,遮住她的脖子半张脸,没好气的等她一眼。
穿成这样都敢往门外走,是诚心想让别人白看了占便宜吗?你现在可是本王的王妃了,这副勾引人的样子只能给本王一个人看!
见他漆黑的脸色,骆心安忍不住笑着戳了他一下,“不就是上个早朝么,干嘛这么苦大仇深?趁着现在天色尚早,你赶快梳洗一番,否则一会儿真的要迟到了。”
她好心好意思的一句嘱托,不仅没有换来聂暻的感激,反而得了一记硬邦邦的冷硬眼神。
明明是刚成婚,他的王妃就恨不得把他往外推,心里根本就没有他,亏他从昨晚到今早都一直这么卖力的“耕耘”。
聂暻压根理会骆心安说的这句话,直接瞥她一眼,不悦的沉声开口,“被本王疼得腿都软了还有功夫关心这些闲事儿,穿这么少,是诚心要受风寒么?”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这话有哪里见不得人,可骆心安和周围的所有下人的脸却一下子红了半截。
什么叫“被本王疼得腿都软了”,这种话能当着当庭广众说出来么!?
骆心安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抬头瞪了他一眼,这一眼落在聂暻眼里就成了欲拒还迎,骆心安还微微发红的眼睛里带着一层刚起床之后的水光,配上她那没什么说服力的发软双腿,在聂暻看来全身都在散发着“快来吃我快来吃我”的信号。
“要本王抱着你就直说,不需要用这么YIN荡的眼神。”
聂暻撂下这话,还没等骆心安反应过来就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往屋子里走,这个时候还不忘拉近骆心安的斗篷,绝对不让周围人多看她一块皮肉。
周围的小丫鬟全都臊红了脸,一脸激动的样子又想看又不敢看,等骆心安被重新放到了床上,她才陡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刚才又说了什么鬼话,忍不住气乐了,在心里吐槽,死瘸子你才YIN荡,你全家都YIN荡。
可等骂完再一琢磨又觉得不对,这家伙的全家貌似也包括她自己,这么一骂不就等于把她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骆心安暗自气结,这时见小厮和丫鬟拿着朝服和热水走进来准备给聂暻宽衣洗漱的时候,她起身走过去直接接过小厮手里一块布巾说,“让我来吧。”
此时聂暻正在洗脸,眼睛一直闭着也看不见眼前的人,顺手刚要接毛巾,骆心安已经抬手帮他擦掉了脸上的水痕。
她微微踮起一点脚尖,一只手捧着聂暻的脸,另一只手拿着不仅仔细的擦拭着聂暻脸上每一寸皮肤。两个人靠的极近,近到都能感受到对方喷出来的呼吸,聂暻没想到骆心安竟然会亲自为他料理这些事情,当她的手指触碰到自己嘴唇的时候,耳朵一下子不自然的红了。
明明昨晚或者说上一刻,两个人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这会儿聂暻竟然还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触碰而脸红,这样前后巨大的反差萌,让骆心安偷偷的笑了起来。
洗漱的时候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但彼此之间的亲密和自如仿佛两个人本应如此,旁人根本就插不进来,旁边的下人都不敢大声喘气,激动又兴奋的一直盯着两个人看。
放下毛巾,骆心安一粒一粒的解开聂暻身上的扣子,露出他结实精壮的胸膛,她看的一阵眼热,顺手一摸,顿时感觉手指下的皮肤陡然一僵,接着聂暻一下子按住她作乱的手,“乱摸什么,昨天晚上都被你抓破了,还没摸够吗?”
又是一句让人羞耻的话,不过这一次骆心安却已经有所免疫,挑眉冲他一笑,手指摸到了聂暻胸膛左侧的一粒凸起上,凑上去在他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对啊,摸一辈子也摸不够,我现在好想亲它一下。”
这话瞬间让聂暻的脸无法控制的染成一片鲜红,他几乎下一刻就要把骆心安给推开,可又舍不得,只好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僵在当场,任凭骆心安脱掉他的内衫,给他披上暗红色的朝服。
这衣服他平日里从不穿,只有早朝的时候才穿一下回到靖王府的时候就立刻脱下来,可这样浓重肃穆的颜色却一点也不影响他冷冽清淡的气质,当骆心安为他束好腰带,戴上金冠的时候,眼前的男人,眉宇深邃得如同刀刻一般,配上他微微发红的耳朵,整个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
骆心安看的心中一动,忍不住凑上去主动吻了她。
周围的小厮和丫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孩,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齐声抽气,羞的赶忙捂脸。
聂暻愣了一片刻,接着搂住她的腰夺回了主动权,舌头毫不犹豫的探进去加深了这个吻。
这时老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刚想开口就看到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红了老脸赶紧低下头说,“王爷,宫里派人来催了,您赶快起身吧。”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分开,聂暻有点不好意思了,而骆心安却嘿嘿一笑,拽着他的衣角凑到耳边低声说,“早点回来,我等你商量我们的‘造人’大计。”
“造人”这个词背后的意思指什么,聂暻一点就透,他的胸口陡然上下起伏了几下,连呼吸一下子都粗了几分。
他的王妃总是在关键时候就勾引他,这让他还怎么安心去上朝!?
艰难的挪过视线,他没有说话,手上却不老实的捏了骆心安屁股一下,像是再不走就走不掉似的,逃似的迈出了房间大门,留下骆心安一个人站在原地哈哈的笑了起来。
等聂暻走了之后,骆心安才觉得浑身疲乏的厉害,尤其是昨天过度使用的某个部位,酸麻麻的还微微点撕裂的疼。
她全身软的就像根面条,不过是送聂暻出门这么简单的事情,就已经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这会儿见天色还早,打发掉那些准备给她洗漱的丫鬟们,直接又钻进被窝睡起了回笼觉。
骆心安本来就是个懒惰性子,能躺着绝不坐着,一睡着就很难再把她叫起来,再加上昨晚折腾的太狠,她实在太累,这一觉竟然一直睡到了快晌午才醒过来。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抬头一看窗外已经大亮,晌午明媚的阳光投进屋子里,将整个红灿灿的婚房映照的格外喜庆夺目,骆心安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一个小厮跑了进来,一看她已经醒了连忙笑着说,“王妃醒了啊,肚子饿了没有,王爷吩咐给您做的糯米糕和酒酿圆子现在还在厨房热着呢,现在就给您端上来?”
这家伙倒是知道我喜欢吃什么,骆心安勾起嘴角一笑,点了点头,往外看了看之后随口问道,“这都快晌午了,王爷还没回来吗?”
小厮嘿嘿一笑,“快了快了,早朝议事一般都早不了,再加上今日不是说皇上有重要事情商议,所以晚点也正常,王妃别着急,要不奴才替您跑一趟去宫里问问?”
“算了,还跑什么,我再等等就是了。”
骆心安笑着开口,小厮应了一声赶紧跑下去端糕点了,这时外面的丫鬟听到动静走进来给骆心安梳妆打扮,正在穿衣服的时候,那端糕点的小厮已经跑了进来。
骆心安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饿过劲儿的时候也没觉得什么,现在突然看到香喷喷的糕点,瞬间食指大动,拿起筷子毫不犹豫的夹了一块,刚要往嘴里塞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老管家急匆匆的跑进来,脸上还洋溢着笑,跪地行礼之后擦了擦额上的汗,喜上眉梢般开口,“王妃现在快别吃这些东西了,王爷今日的议事恐怕晌午之前结束不了了,刚才王爷派人传了话,让您现在进宫陪他用午膳呢。”
骆心安夹着糕点的筷子当即顿了一下,抬起头惊讶的一挑眉毛,“……现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