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雨意当殿斥责的话语一出,别说北夏使臣们变了色,大楚的朝臣也纷纷落下了脸,殿上气氛顿时冷到极点,哪还有方才的半分其乐融融之感。 楚臣喝道:“不愧是北夏的第一才女,今楚君在上,两国国臣皆在,如此场合竟敢在我大楚金殿之上大呼小叫,与不知分寸的黄口小儿何异?就这德行,还想嫁皇亲贵胄,还想入我大楚后宫?
“能入皇上后宫的女子,不说一定要天下第一才女美人,但至少要德行配位,这位小姐扪心自问,你配吗?”
孙雨意被喝得一愣一愣的,脸色也褪得煞白,一时话都答不上来。
北夏使臣无不难堪,却无一人站出来替孙雨意辩驳两句。
从北夏到大楚一路走来,她是什么心性使臣们也都见识过了,但凡要是不这么心高气傲,懂得知进退能容忍,也不至于闹成这个局面。
苏羡道:“既四品的翰林学士孙小姐看不上,那五品的六部郎中呢?”
孙雨意眼里蒙上一层水雾,瞪向苏羡,道:“自古和亲我未曾听说跟个四五品的官员和亲的。”
苏羡道:“那就六品的大理寺丞。”
孙雨意眼眶通红,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随即苏羡叫尚未婚娶大理寺丞出列,并当殿将和亲的北夏贵女指给他做妻子。
这话一出,那就是君无戏言、尘埃落定的事。
大理寺丞当即谢恩领旨。
见事情完全朝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北夏使臣终于出声道:“楚君,这事是不是不太妥?毕竟两国联姻,岂能……岂能做如此婚配,这也门不当户不对。”
楚臣就道:“是两国联姻,但事先又没规定必须联谁。这联姻也是你们北夏主动提出来的,我大楚可没有逼迫你们。现在吾皇亲指婚姻,努力促成联姻,还有什么不妥的?
“这时候说什么门不当户不对,方才吾皇念及门当户对,让金科状元、翰林学士来联姻,北夏这位小姐不是看不上么。”
孙雨意道:“如果大楚非要这般折辱人,这联姻我不联了。”
楚臣肃色道:“孙小姐以为两国联姻是儿戏吗,想联就联不想联就罢了?这联姻是北夏先提出来的,现在又不联了,是存心逗着大楚玩吗?”
孙雨意张了张口,北夏使臣连忙道:“误会,误会,这根本没有的事。”
如今北夏形势并不乐观,才想着主动与大楚联姻。要是联姻不成,反以此交恶,大楚不就更加有理由发难了吗?
苏羡问北夏使臣道:“那这和亲是继续,还是就此毁约作罢?”
北夏使臣哪敢说作罢,硬着头皮道:“当然是继续。”
苏羡道:“此事已定,便由钦天监择良日完婚。”
一向高傲自负的孙雨意,压根没想到她的婚事竟让他们当场就这样决定了,丝毫没有她辩驳的余地。
这些使臣也就在这异国他乡敢这么对她,想她在还没出北夏国境的时候,这些人谁不是对她客客气气、阿谀奉承的?
最后宫宴还没结束,她就狼狈又气冲冲地跑出了大殿。
后半场宫宴,北夏使臣如坐针毡,心中不是滋味。
今晚宫宴上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到第二天的时候,基本上市井百姓们都知道了,北夏和亲的贵女被楚君指配给了朝中六品的大理寺丞。
且北夏贵女在宫宴殿上的言行举止都被流传得非常详尽。
百姓们议论纷纷,但意见基本达成一致。
“这也是早有预兆的事,看那天楚君没有出城迎接就知道了。”
“那天那北夏贵女还故作姿态被晾了半天呢。
“这回她还以为是在他们北夏么,可以任由她心意来。要不是她言行无状,相信也不会是这么个结果。”
所以百姓们对这件事几乎都是一副有因有果、不值得同情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