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想起之前曾观读《建文大典》有些不懂的地方,所以忙跑来寻阁老您,为的是解惑。”
末了,朱文奎生怕杨士奇不愿意,还添了一句:“得知阁老开办私塾育才,文奎自知乃朽木之姿,也盼着能在阁老这学些知识,好多在日后施政之中少犯错误。”
一番谦逊,朱文奎算是把姿态降到了极低,饶是杨士奇再想婉拒,都张不开口,怎得说也要给大皇子一个面子吧。
老脸一笑,挤出皱纹堆壑。
“大皇子有哪里疑惑的地方但问无妨,不过《建文大典》乃是收录陛下思想批注所著之书,老夫非溜须拍马之人,但老夫才学比起陛下,只如萤火微光不敢觑皓月。所以若是大皇子不懂之处,老夫也不敢说一定全晓。”
说了也是白说。
打起太极来,朱文奎也被杨士奇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还偏生挑不出理来。
这天下,便是许不忌,也不敢拍着胸脯的说一定能把《建文大典》读透。
除了朱允炆自己,谁知道他说的每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朱文奎还是不愿意放弃,知道自己打太极磨不过杨士奇,索性就干脆打怀里把《建文大典》的政治册拿了出来,摊开了将前几日看到的那几段内容指给了杨士奇看。
“还请阁老指点迷津。”
杨士奇接过书籍,看着划线这几段话,眉头下意识就蹙了起来。
他似乎已经猜到了朱文奎想问什么,心底便更不愿意开口了。
“文圻眼下在南京遥控结党之事,阁老可知?”
瞅着杨士奇不愿意说话,朱文奎咬咬牙一狠心添了一把火:“各省、府已经出现了有组织的民间团体,便是没有大量从众的地方也搭起了骨架,性质与南京的学生会颇为神合。
阁老,江山社稷容不得天生双日,庙堂之高君父临朝,田野之下蝇营狗苟,今日放纵将来可是会闹大乱子的。
可偏生,本宫又听说,文圻之所以这么做是从《建文大典》中学的,这不开玩笑呢吗?”
“你听谁说的?”
杨士奇揪住最后一句话,直接反问朱文奎,憋的后者支吾半天。
可他不说出真相,杨士奇便说什么都不再开口。
这杨士奇多聪明的人呐,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不先给他撂出实底,那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把脚伸进重重迷雾中的。
不得已,朱文奎权衡再三,觉着还是争储的事才是当务之急,便咬牙:“这事是燕王说与本宫的,瞻基也是学生会的一员,四叔祖恐瞻基牵涉太深,为保安全计密告本宫。”
杨士奇的眼睛眯了起来。
这事要是朱棣说的,那确实可信。
“当初,文圻在南京大学的学生会驻地组织那些成员一同研讨《建文大典》,之后便开始着手于龙江船厂、各省地方密谋结党,山东大案之后,数千名工人围堵布政使司衙门,事闹得极大,最后惊动中央,对山东上下进行了政治审查,搞得人心惶惶。
阁老,见微知著啊,这才只是几千人,若是将来结党结出上万人、数十万人呢?
老百姓喜猜政治灰暗,乐衷于编排阴谋论,倘使地方公衙出一点问题,那就三人成虎,风言不断,中央的处理很可能会受到影响。”
说到这里,朱文奎缓口气,复道:“阁老,若是令公子他日主政遇到此事,最后成了背黑锅平民愤的,可如何是好?”
一句话,将了杨士奇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