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和一地碎屑,在看向朱文圻身上挂着的几片木屑,心中便全然明了。
“文圻还有这般手艺呢。”
“遵鋆要的。”
朱文圻笑着,忙招呼:“岳丈您快坐,锦曦,去冲杯茶来,茶叶在咱屋里我书架抽屉内。”
“不麻烦、不麻烦。”
陆英呵呵笑着喊住:“我就坐一会,衙门里还有事呢。”
一提起衙门,朱文圻这才疑惑的眨眼:“您不说我还给忘了,您不是一直在礼部国宾司吗,怎得这次没跟着一道北上?”
“前几天就调岗了。”
陆英解释了一句:“我现在就留在南京的礼宾司做司正,属于南京府地方官,不属于中枢的官,自然不用跟中央一道迁去北京。”
听到自家老爹留在了南京,陆锦曦自然也是开心的很,忙快步走回里屋,不多时端着盘子,上了两杯香茗来。
嘴上说着不用麻烦,但这茶香之下,陆英还是忍不住伸手端起,闭目深吸一口,陶醉的感叹一声。
“好茶啊。”
朱文圻两口子对视,都笑。
“诶,我的小外孙呢?”
都等品了一口之后,陆英才想起遵鋆来,便问了一句。
“昨晚夜里闹的欢,这个点还睡着呢。”
“哈哈哈哈。”
捋着颔下胡须,陆英笑了几声,而后沉默下来,看了看地上这一地的工具,又看向朱文圻:“文圻啊,你跟锦曦最近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朱文圻心脏微微一颤,笑着伸出手搭在一旁陆锦曦的手上,看向自己的媳妇:“我挺好的,就是苦了锦曦,这段时间跟我吃了不少的苦。”
人家陆锦曦再怎么说也是个千金小姐,打小生在官宦门第里,吃苦两个字注定跟她不会有什么交集。
大了也嫁的好,嫁给了朱文圻这么位二皇子,成了全天下女人做梦都羡慕的皇子妃。
即使住不了皇宫王府,跟着朱文圻去泉州上任,那也是泉州名副其实的一号夫人。
妻凭夫贵,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谁能想到风云突变,朱文圻突然就能被贬成平头老百姓呢。
陆锦曦就这么从皇子妃,成了普通不过的民妇。
“能陪在夫君身边,锦曦这辈子就知足了,每天都比吃了蜜还甜,哪里有苦呢。”
小两口的腻歪劲看在陆英这个上岁数的老头却是难受的紧,连叹了好几口气,到底也没说出什么。
喝完茶起身,犹豫着,还是打身上拿出了一个小包,放到了桌面上。
“给锦曦和遵鋆的。”
谁都知道这小包里面装的什么,生怕朱文圻拒绝,陆英特地说了一声。
朱文圻沉默了一阵,没有开口拒绝。
“谢谢岳丈大人。”
顿顿足,陆英道:“我先走了,到点要去衙门办差呢。”
见两口子起身,又忙道:“不用送,赶紧去看看遵鋆,别醒了闹哭。”
话虽如此,但朱文圻还是一路送陆英出了门。
站在门外,陆英握住朱文圻的手:“文圻你糊涂啊,就算是为了锦曦和孩子,你都该找陛下认个错的,父子骨血,陛下怎么可能不原谅你呢。”
朱文圻回首看了看屋内,叹了口气,回首时挤出几丝笑。
“是我不对,没能照顾好锦曦和遵鋆,对不起您老,我会找个时间给父皇写信的。”
“唉。”
陆英不好再劝,拍了拍朱文圻的手,转身离去。
身背后,朱文圻的面色复杂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