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当朱文奎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看到于谦傻怔怔的看着自己。
“不行!断然不行啊殿下!”
于谦一把攥住朱文奎有些发抖的小臂,苦苦哀求。
“您是皇长子,您万万不能在事情到了这般地步的时候,反而去想着把破镜给重圆。
如此软弱与没有主见的话,怎么可以从你一个嫡长子,一个东宫第一候选人的嘴里面说出来!
就算是办成错案冤案,也绝不可以让这一步啊!”
朱文奎颓丧的一屁股坐到太师椅内,脖子往后一仰,压在椅背之上,两眼便呆滞的发起呆来。
从感情上来说,他当然是偏向于马小宝的,他相信马小宝才是受害者,是一个被强权欺凌的弱者,但从律法严谨的角度来说,马小宝唯一的下场,是明正典刑!
冤呐,冤呐!
而自己,现在难不成要亲手当这起冤案的缔造者吗?
见朱文奎迟迟下不了决心,于谦也是无奈,惆怅的叹了口气:“殿下若是狠不下心来,那便去皇宫吧,找陛下,虽然面子折损,但是起码,或可以保下马小宝的命来。”
抉择的道路,在这一刻摆到了朱文奎的面前。
一方是自己的面子尊严,另一方面,是探查出真正的真相,用以安抚自己的良心。
如果朱允炆插手,这件事一定可以水落石出,哪怕最终的结果确实是马小宝的罪,杀掉他,朱文奎的良心也自然就不会痛苦了。
而不查明白就杀,朱文奎的良心,可能会牵挂这条性命很多年。
万一将来机缘巧合之下知道自己判错了案,朱文奎觉得,自己可能会难受很久。
所以,尊严重要,还是良心更重要?
朱文奎这边还在纠结,门外进来一个衙役,又一次给朱文奎添了堵。
“大人,那张东升又来了,询问案件的进展如何。”
“让他滚!”
朱文奎陡然怒喝一声,吓得衙役站都站不住,噗通一声就坐到了地上,而后连滚带爬的摔出去回信了。
看到朱文奎这幅样子,于谦心里叹了口气,侧首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何曾能融消这遮掩事实的阴霾,让真相浮出水面呢。
“殿下这般惆怅纠结,优柔寡断,更非为君者之姿,可知殿下一行一动都在陛下圣察之下,还是早做决断的好啊。”
于谦又劝了一句,便见到朱文奎陡然侧目看向自己。
“你说本宫优柔寡断,惆怅纠结?”
话像是诘责,但语气却是按捺不住的激动。
“优柔寡断、惆怅纠结。”
朱文奎蹦起来,口中连连念叨着这两个词。
“这两个词你知道本宫想起谁了吗?”
于谦先是一怔,随后也是双眸发亮:“袁绍袁本初!”
朱文奎顿时击节狂喜:“那日父皇言曹操任洛阳北部尉一事,提到了曹操和袁绍两个人,他的意思不是暗指本宫和文圻像谁,而是在暗示本宫,想要做谁!
本宫现在就像袁绍一般,在选择前优柔寡断,袁本初优柔寡断最终导致官渡惨败,失了争天下的希望,而今,本宫是皇子,文圻也是皇子。
本宫若是优柔寡断法效袁绍,也一定会失去争天下的希望!
所以,本宫决不能学袁绍那般,品性上的咱们不能学,但气魄上一定要学魏武帝,敢作敢为。”
于谦这个时候也亢奋起来,因为此刻来看,他两人已经读透了当初朱允炆的话。
皇帝从不说一句废话!
“曹操最出名的是哪句话?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朱文奎狠狠一砸桌面:“说明曹操此人行径,从不瞻前顾后,事后亦不后悔,这才是他可以雄霸天下的资本。”
于谦,却陡然又一次皱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