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些,倒时候你就可以多来找朕请教,朕这几年又添了几个孩子,算起来在带孩子这个方面,也算有些经验了。”
虽然媳妇只有五个,但孩子不知不觉间也有七八个了,说起这带孩子的经验来,朱允炆也是有一些话语权的。
有些艰涩的咽了两口唾沫,顾语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告起罪来。
“臣不敢,臣罪该万死。”
“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顾语这幅作态,朱允炆反而装起了糊涂:“好端端的,要是让你姐姐看到,还以为你犯什么错了呢,该责怪朕赏罚不分了。”
虽然朱允炆一直在温言细语的讲话,也示意自己起身免礼,但顾语还是不敢动弹,遍体生寒。
他就知道,在皇帝的面前,他所有的小心思和计划都是藏无可藏。
泉州海运司耿江的案子,在外人的眼里来看,都是朱允炆这个皇帝或者是宗勋拿来借势对文官集团的一次发难,而顾语只是其中一枚冲锋的小卒子,但作为这次一手促成该案的顾语自己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顾语知道朱允炆一直忧心于朝局中江西党势大的现状,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来拆分江西党,平衡大明朝廷中的地域势力,所以他在朱允炆没有授意的前提下便主动做了这件事,来以此获取朱允炆的青睐,让皇帝知道他顾语多么聪明和有眼色,这是其一。
这件事一旦闹起来,绝不会轻易收场,宗勋集团和新儒党不可能放过这么一个天大的政治机会,双方都想借势来重击旧儒官僚集团,从而在之后的人事任命上攫取空白下来的政治红利,那么等将来占到便宜之后,宗勋和新儒都会承他顾语的情,这是其二。
而且这一点上,宗勋和新儒已经开始对他顾语进行了回报,找皇帝说他好话就是实锤的例子。
对于自己的姐夫,大明的建文皇帝,顾语是有所了解的,这是一个迥异于历朝历代君王的,有些离经叛道的皇帝。
将来大明这天下,早晚都是新儒占据主导地位,谁让新儒的纲领更贴合朱允炆这个皇帝的主体思想呢。
虽然谁也不认为朱允炆这个皇帝能活成一个人瑞,但既不纵欲也没有受过战创的建文皇帝,总还是有那么几十年的江山可坐。
只要皇帝在一天,这天下总会按照他朱允炆的思想进行一番天翻地覆的巨大改造。
到那个时候,作为跟新儒相近的顾语,自然会成为盟友关系。
内廷有宗勋的支持,外廷有新儒的支持。
太子的位置,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朱文圻呢?
顾语这个舅舅,就是在为他的外甥打江山!
他知道,作为一个外戚,眼下所有的权势地位都是没有根基的浮萍弱草,顾语不愿意将顾家一大家子的未来全都寄托在他姐姐:一个女人的身上。
他已经得罪了文官集团,万一,万一他的姐姐有一天香消玉殒或者被打进冷宫,顾家顷刻间就会被汹涌的波涛吞噬。
外戚想要出头,唯一的路就是扶持自家的孩子当太子!
立了储,一世富贵才能变成与国同休。
他以为他很聪明,但没想到,朱允炆全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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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事就是家事,家事怎么还能说谁有罪呢。”
朱允炆看着匍匐发抖的顾语,意味深长的说道:“但如果分不清什么是家事,什么是公事,那就有罪了。”
“是,臣一定谨记陛下的教诲,铭刻骨内断不敢忘。”
“不说这些,马上就到饭点了,留下来吃顿饭,跟朕还有你姐姐好好聊聊这几年在福建的见闻,朕打算等商部把银行的架子搭起来之后就南巡,到时候,你这个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就跟朕一道吧。”
皇帝没跟自己开玩笑,真打算让自己做锦衣卫指挥使?
顾语这个时候反而迷糊起来,皇帝既然看穿了他心里那些想法,为什么还要提拔他呢?
要知道,皇后的家里外戚势力等同为零,正牌的国舅是个不争气的纨绔废物,国丈更是早些年就病逝了,把他这个贵妃娘家的外戚提那么显赫,不是在给朱文奎添堵吗?
还是说,皇帝其实并不喜欢大皇子,但也不喜欢外人惦记立储的事?
圣心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