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冬天的暴雪活活冻死,所以,一旦我们因为恐惧而后退,那才是真正的死亡。
一个勇士,一个长生天的子孙,应该死在冲锋的道路上,应该死在冰冷的刀锋下。而不是无助的死在苍天之下!
我将第一个向明军发起冲锋,也将会第一个死在冲锋的道路上,我不会后退,一旦你们发现我停住了前进的步伐,想要后退哪怕半步,皆可以刀斩我,以箭攒我!”
勒马长嘶,马哈木高举弯刀,厉喝:“杀!”
“杀!”
近十万草原联军,向着明军,发起了一次绝命的冲锋,一次毫无退路可言的冲锋。
而在明军的阵前,盛庸却并没有进行战前鼓舞,因为他身后的这一支军队,不需要言语鼓舞。
这支军队,比他这个主将更淡漠战争和死亡。
“这支草原联军全是年轻的健儿,又刚从战场上退下来,是一支险死还生活下来的精锐。”
盛庸郑重的整理了一下头顶的战盔,灿烂的笑了出来。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令旗落,万军动。
明亮蔚蓝的天空,在这一瞬间暗淡下来,天穹收集乌云遮住眼眸,不忍再看。
数十万只马蹄同时落在地上,带着闷雷和翻飞的泥草,为了各自的目标而冲锋。
近了。
近了!
近了!!
终于,两股滚滚洪流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没有怒吼、没有嘶鸣、没有惨叫。
天地完全失声,空间恍若静止。
而后,便是足以震碎耳膜的金属撞击声轰然炸响。
“压矛!”
一名明军千户在怒吼。
“杀!”
第二波次冲锋的数千名骑兵轰然响应,踩着同伴和草原人的尸体,踩着还没来得及翻身而起的敌我健儿,齐齐落下手中斜指苍天的森冷长矛,锋利的棱刃刺破朔风,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狠狠捅进草原人的军阵之中,带出如暴雨般的血雾。
无数的草原儿郎宛如穿葫芦一般被巨力顶上苍天,紧跟着便是如雨般飘洒下的鲜血和内脏。
“给我死!”
马哈木嗔目如裂,手中钢刀在空中划过一道森冷的弧线,冲着迎面而来的盛庸脖颈怒斩而去,这一刀,带着他不胜则亡的决心!
“来!”
盛庸怒喝着回应,虎吼一声奋起全身的气力挺刀相迎。
“当!”
刺耳尖鸣的金铁交鸣声让人一阵恶心,盛庸吃亏在力气不及马哈木那般大,手中长刀吃不住如此剧烈的撞击竟拦腰而断,马哈木手中锋利的弯刀余势犹疾,恶狠狠的扫向盛庸,但是由于撞击的缘故,原本砍向盛庸脖颈弯刀变了向,自盛庸的肩胛骨处斜斩而下,一路斩至小腹!
“啊!痛快!”
盛庸怒目圆睁,仰天大喝一声,虽生机全无,仍死死的盯着马哈木。
马哈木堪堪喘口气,将刀拔出,迎面,一把钢矛已经刺了过来。
整个人被固定在战马上的马哈木露出了一丝微笑。
“长生天......”
下一刻,剧烈的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他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