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外说实话,都统原本对于富察岳礼那略带迂腐的性格,也没什么好感,做官最重要的就是圆滑,圣人之言说的是好,但也不能什么都向那看齐啊,到底大家都是俗人,都要过日子的。
也就是最近,听说对方开始修身养性了,双方原本稍显僵硬的关系才稍微软化了一些。
可即便如此,也还没有好到可以闲着没事随时去对方府上串门的地步,于是都统马上就意识到,富察岳礼这肯定是有事儿啊!
“你们王爷可说了所为何事?”都统心里面不住地猜测着,对方这是想给自己谋个实职了?还是想给亲戚门人谋差事了?但如果是那样的话,直接去傅恒那里撞木钟不是更好,他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两人又是同族,说话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王爷只说了有要事和大人商议,事关重大,关系到两府的未来。”赵四不卑不亢地答道。
他虽然知道自家王爷的目的,但却不可能当着都统的面说出来,毕竟那也算是硕亲王府和都统府共同的家丑了,他要是敢宣扬出来,别说回去以后王爷知道了会不会扒了他的皮,就说现在,都统估计也不会放过他。
这事儿,只能由王爷自己来说!他最多只能暗示一番,敲敲边鼓。
都统虽然一头雾水,但到底还是没扫自己妹夫的面子,“本官会按时赴约。”
到了第二日,两人依约在龙源楼见面。
经过一番短暂的寒暄,很快就进入正题。
“实不相瞒,小弟此次冒昧前来,实为有一桩要事和姐夫商议!”白景峰拱了拱手,对着站在一旁的赵四使了个眼色。
赵四会意地走了出去,守在门口。
都统见状也十分上道地挥退了跟着自己一起过来的下人,而后才略带试探地问道,“王爷客气了,有话还请但说无妨,下官能帮得上的,一定不会推拒。”不管两人在朝堂上的权力对比如何,但他的爵位不如岳礼高却是事实,所以自称一声“下官”,也没有什么不对。
“姐夫不必如此。”白景峰的脸色渐渐地沉凝下来,“我这一次来,是为了私事,给姐夫提个醒。”
“不知道是何事?”都统不解地道。
似乎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白景峰眉宇之间情不自禁地闪过一丝犹豫,不过很快,这一丝犹豫就不见了,他咬着牙将自家福晋和都统夫人的密谋说了出来。
话音落下,白景峰似乎是气极了,顾不得仪态,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是一通猛灌。
之后他才又道,“其实本来知晓这件事情以后,我是没打算告知其他人的,毕竟是家丑,我本想着,等雪如生下孩子之后,一杯酒灌下去,对外说成是难产也就是了。只是突然想到了另一茬,这才不得不过府一叙。”
“其实这也只是我的猜测,做不得准,我也希望自己是在危言耸听,可到底是关系到了血脉传承,因此不得不谨慎。”白景峰沉声说道,“这偷龙转凤之事,是雪晴给雪如出的主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雪晴她自己,嫁到都统府之后,似乎也是先生了两个女儿,才有的儿子吧?难保她就没有……”
“如果事情只在这两姐妹之间,那也倒还好办!”白景峰苦笑,“但是雪晴她,可不是只有雪如一个妹妹啊,再者除了妹妹,她们俩还有不少侄女,外甥女都已经出嫁,再加上闺中密友,这里面牵扯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乌苏氏虽然不是满洲大姓,但族人数量却也不少,雪晴今天能给雪如出主意,焉知她之前就没有做过同样的事情呢?!
末了他又苦口婆心地道,“其他的人家怎么样,我管不着,毕竟这件事情要是掀出去,牵扯进来的人就太多了,等于是得罪了乌苏氏满门,但是姐夫,咱们俩也算是同病相怜,我总不能看着你被骗了而不管啊!”
“这、这这这……”都统又惊又怒,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好半晌,才强压住怒气,说道,“这种玩笑可开不得,你可有证据?”
“想要证据还不简单?”白景峰略带嘲讽地道,“等着雪如生产那一日,你到我府上一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只是此事毕竟事关重大,还请姐夫不要走漏了风声。”
“我知道了。”都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冰凉的空气进入肺叶,总算是让他的怒火稍稍降温,“若此事当真是雪晴……那个贱人在兴风作浪,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