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卧室里只有床、衣柜,并没有椅子,他在床边坐下,明明很大的卧室,一下子显得局促起来。我只好在床尾另一头坐下,我俩都静了一会儿。窗帘之前也被我拉上了,只有柔和的橘光。
“你一个人在这儿住多久了?”他问。
我答:“一年多了吧。”
“平时除了写作,都干些什么?”
我感觉有些新鲜,又有些温暖。因为自从我们相遇后,似乎都一直被命运推着走。很少像这样聊聊生活,聊聊家常。
我答:“看看剧啊,出去瞎逛,满大离找好吃的。有时候跟壮鱼玩,或者跟以前同学见面,但是他们工作都太忙了。有时候就去图书馆或者书店呆着。你呢,平时就搞学习,做项目吗?”
他点头。
“没有任何娱乐吗?”我问。
他笑了一下,摇头,说:“明明就是现在,但回想起来,却像隔了半辈子那么远。过去的我,就像你说的,什么都目的导向,每一分钟好像都要攥出多余的一秒钟出来……挺没意思的,也没有你生活这么有趣。”
“你并没有无趣。”我立刻说,“其实那时在船上,我说那话也有点故意,带气了。其实你只是在为自己想要的生活而拼命努力。你其实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好。”
邬遇没有说话,我们之间只隔了一臂的距离。他的身体忽然一动,就倾斜过来,把我拉过去了十几公分。我心头一跳,不知怎的,人已在他怀里。此刻周围寂静无比,灯光是寂静的,墙壁是寂静的,空气也是寂静的。却仿佛有没有颜色的的火,在我们身边燃烧着。他让我的头靠在他肩上,一只手却轻轻摸着我的脸,低声说:“皎皎,我很想你。即使就躺在隔壁,也很想你。”
我轻声说:“我也是。”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发抖。
他抱着我倒在床上,劈头盖脸就吻下来。
那吻是滚烫的,那手指是有力的,那呼吸是战栗的。跟之前每一次——其实也没几次——我们的吻都不同。他是个高大的男人,他的世界空旷却漫溢,如今,他像是执意要把我带到他的世界里去。他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达成某个目的,所以吻得很耐心,也很……全面。他从我的额头吻起,脸颊,在嘴唇流连很久,而后低下头,埋进肩窝。
“皎皎……亲爱……”那含糊低语,是这刚强又柔软的男人的咒语,仅仅是这样,就令我的身体紧绷得厉害,可又瘫软得厉害。我感觉到他在脱我的上衣了,下意识就伸手阻止,然后手立刻被他扣住。我想挣扎,他笑了,很低很重的笑。然后他居然把我的手折过来,压在我身体下面。我的心怦怦跳,紧张得快要死掉。
然后,他的手探到了睡裙下面。我的心一紧,来了来了来了……却没想到他并没有直接造次,而是握住了我的一只大腿。我一怔,他已埋下头,轻轻摸着我腿上的皮肤。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涸极了:“你干什么……”
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笑意:“早就想……碰这里……”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其他地方的感觉仿佛都消失了,只有腿上,他的手指,他的触碰,他的鼻息。我知道他在笑什么,我明知道他在意,却还总是穿裙子。现在,终于落在他手上了……
他摸了又好一会儿,手慢慢往里探。这下我真的慌了,整个人感觉就像是被举到了火上。而他的手,他的身体,就是剧烈燃烧的火源。
“太快了……”我哑声抗议。
他动作一顿,看着我:“你……不愿意?”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定是被驴踢了,为什么当他都可以停下来,征询我是否愿意的这一刻,迟疑沉默。
其实我只迟疑了一秒钟。
然而他已经察觉到了,他的眼中像是有某种暗沉的光彩快速闪过,他低头在笑,我知道坏了,脱口而出:“啊……是……我其实是不愿……”他低头堵住我的嘴,吻得那么用力,几乎都弄疼我了。
然后我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扣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