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远听的,其实张常财早就知道这事了,两兄弟还曾为此很动了一番脑筋,但还是没争得过冯宝山,最终这块肥肉落到了落到了对方口中。
“这是好事呀,但这什么渔业税从哪儿来的?”肖致远脱口而出道。
“小哥,你有所不知,渔业公司成立以后,要求每个水产养殖户每年都要上缴一笔渔业销售服务费,乡亲们觉得这么说太过拗口,于是就一律以渔业税代之。”宋江成解释道。
听到这话以后,肖致远和张常财、张家林一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一个渔业税,听上去还有那么一点意思。
此刻,张家兄弟的表现倒并不是装出来的,自从渔业公司落到宋家人手里以后,他们便不再过问这方面的事情,对这个服务费什么的确实一无所知。
肖致远刚准备深入了解一下这个服务费的问题,突然听到一阵阵警笛声由远而近,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起身往门外走去。
张常财见状,冲着张家林使了一个眼色,让其跟出去看看情况,而他,则有意将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做出一副专心品茶,不问世事的架势。
宋江成见此情况,心里很是没底,早已没有了刚才的从容与淡定,两眼满怀期望地看向张常财,紧张地问道:“张乡长,这……那……,他们不会把我给带……带走吧?”
张常财当然明白宋江成的心思,笑着说道:“江成呀,别担心,没事,你也出去看着,如果派出所的人问起刚才那事的话,你得想清楚再回答。”
宋江成听到这话以后,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了,冲着张常财用力点了点头,小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
肖致远出门以后,见警车远远地驶了过来,刚才站在远处看热闹的村民见此情况也慢慢围了过来。此时最为得意的当然是熊老三和黄毛、豁牙了,他们有意无意地往肖致远这儿扫了一眼,满眼的挑衅之意。
肖致远见此情况,并没有理睬他们,而是侧过脸来用眼睛的余光扫向了身后。不出他的意料,身后除了张家林和宋江成以外,并不见张常财的身影。
肖致远的嘴角露出一丝外人不易察觉的微笑,通过眼前的情况,他能推断出今天这事十有八九和冯宝山有关,否则,张常财不会如此讳莫如深。既然如此的话,那他更要借机好好搞一搞了,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转眼间,一辆警用面包车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停了下来。
这样的警车在九十年代中后期的派出所十分常见,前排和普通的面包车相同,后排却是经过了改装,撤掉了座椅,并且在车窗里面安装了钢条,一看就知,这是用来逮犯罪嫌疑人的。
熊老三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颐指气使,躬身弯腰,快步走到副驾驶位置,伸手拉开车门,一脸恭敬地冲车上下来的警察点头哈腰的。
肖致远注意到眼前这个警察的警衔是二级警司,看来他就是沂水乡派出所长辛武能无疑了。辛武能看上去长得白白净净的,如果不是这身警服的话,倒和知识分子有几分神似。
肖致远之前从张家林的口中得知,辛武能今年三十六岁,前年提的所长,这会看上去却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一点。
看到辛武能,肖致远便下意识地响起了他的老婆——党政办主任贺凌香,从今天第一次见面的情况来看,那女人十有八九和冯宝山有那种关系。
意识到这点以后,肖致远不由得暗想道:如果冯宝山不是沂水乡的党委书记兼乡长的话,贺凌香绝不可能在辛武能和冯宝山之间选择后者的,当然如果辛武能和他的名字一样,那方面无能的话,只能另当别论了。
此时的辛武能压根就不会想到他在肖致远的眼中竟是如此不堪,在熊老三的小心招呼下,他一脸装逼地向着肖致远、张家林和宋江成走了过来。
跟辛武能后面的两个警察此时也狐假虎威地冲着围观的群众喝道:“闪一边去,这儿没你们的事,走开,走开!”
辛武能走到三人跟前,冲着熊老三说道:“老三,谁这么不开眼,竟然敢抗拒交税,我看他是活腻歪了吧!”
肖致远听到这话,狠瞪了这货一眼,心里不爽到了到了极点。他本来对这顶着绿帽子的家伙还有点同情,但这会看到他这装逼的姿态以后,不由得心生一股幸灾乐祸之意。
老话说的一点不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