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算是客气的请我过来吗?”江娉望了望身后的一排警卫兵,说的更加小心翼翼。
“如果我用不客气的方法,你觉得你还会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吗?”李老站起身,“是不是许家庭以为这些年我退了下来,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我听不懂您的言外之意。”
“江小姐是聪明人,应该懂得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女儿虽然过世了几年,但没有我的首肯,没有我家瑾瑞的同意,许家庭如果敢再娶,我也有本事让他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您——”
“别说我是危言耸听,你可以自己去问问他,我这些年沉默不语只是想给孩子留一个家,未曾想到他就是这般苛刻我的孩子,既然他做不了一个称职的好父亲,那我便让他再试试什么叫做重头再来!”
江娉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这事是我考虑不周到,是我没有做好一个贤内助,老人家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这个小女人斤斤计较,我以后会好好照顾瑾瑞,一定不会再惹他生气。”
老人拂开她的手,漠然道,“我懒得跟你说。”
阳光灿烂的落在操场上,一人一兽甚是寂寞的背靠着背坐在一块儿。
沈慕靖对着不远处光膀子训练的一群士兵道,“你信不信我跑的比他们还快。”
大家伙晃了晃自己的尾巴,惬意的晒着初升的太阳。
沈慕靖没有听见回复,转过身,双手烹煮它的大脑袋,让他那双比自己嘴还大的眼睛直勾勾的落在他英俊无畏又高大威猛的身体上,“看到没有,我健硕的肌肉疙瘩,你有吗?”
大家伙站起身,抖了抖自己的四肢。
沈慕靖的目光落在它比自己腰板还粗的蹄子上,放弃了肌肉这个愚蠢的话题,他揉了揉肚子,“饿吗?”
大家伙绕着他转上两圈,吐着舌头哈着气,看那势头似乎还想舔一舔对方。
沈慕靖努力的爬上它的背,“我知道哪里有吃的。”
大家伙用着自己的犄角亲自将他送到了自己的背上,任凭他拉着自己的耳朵指挥着自己往东还是往西。
沈慕麟听着走廊上传来的走动声,打开房门。
沈慕靖按住大家伙的脑袋让它隐藏起来。
大家伙听话般的蹲着身体,脑袋磕在墙角,自以为很完美的伪装了起来。
沈慕麟看着前方像一座山一样的庞大身体以及它背上时不时会偷瞄一眼的沈四分,他关上门,走上前。
沈慕靖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你们俩又想要搞什么?”沈慕麟立身在一人一兽身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正在窃窃私语交流什么的两个背影。
沈慕靖从大家伙背上跳了下来,转移着话题,“哥不是去训练了吗?怎么还在宿舍?”
“所以呢,你就趁机偷溜进来?”沈慕麟顺着他的话回答。
“哥怎么说的我好像是来做贼的,我怎么可能会来做贼呢?我又没有惦记你柜子里的那些好吃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柜子里有好吃的,我就是上来转转。”
“是的,我柜子里有很多好吃的,你如果说实话我或许会考虑考虑要不要分你一半。”
沈慕靖眼前一亮,“真的吗?哥真的会同意分我一半?”
沈慕麟点了点头,“所以你是要说实话吗?”
“我真的是来偷你零食的。”沈慕靖脱口而出。
沈慕麟双手斜搭在口袋里,嘴角微微上扬,“你是自己下楼去玩泥巴,还是我送你进泥坑被泥巴玩?”
沈慕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哥不是说分我一半吗?”
“我什么时候说话算话了?”
“哥,你骗我?”沈慕靖委屈的鼓着嘴,一把抓住旁边的大家伙毛发,“给我去一屁股坐死他。”
大家伙嗷嗷嗷的叫了叫,默默的往后退了退,顺便用着自己的爪子把沈慕靖给往前推了推。
沈慕靖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看这个没有骨气的家伙,拿出自己那伟岸的气势,掷地有声道,“哥你如果不给我,我下午再来问。”
说完,他转身直接从二楼处蹦了下去,跑的无影无踪。
沈慕麟抬眸,两眼不温不火的落在屹立不动的大家伙身上。
大家伙往前伸了伸爪子,又怕被电急忙缩了回来。
沈慕麟掏了掏口袋,摸出了一根火腿肠递过去,“吃吧。”
大家伙受宠若惊的趴在地板上,两只爪子紧紧的捧着这根明显还不够塞牙缝的火腿肠。
“去玩吧。”沈慕麟揉了揉它的大脑袋。
大家伙得意洋洋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像兔子一样跳着跃着再蹦着。
一辆车安静的驶进营区内。
许家庭神色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一路目不斜视的进入身前的大楼。
“老爷。”江娉早已是被吓得花容失色,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看着姗姗来迟的男人。
许家庭大步流星般进入房间,将江娉护在自己身上,语气凛然,“爸这是什么意思?您把江娉弄来这里做什么?”
老人面朝着窗户,连看都未曾看一眼身后剑拔弩张的男人,嗤笑道,“你从进入营区之后可有去看看旁边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孩子?”
许家庭双手握了握拳,“我等一下自然会去看孩子。”
“啪。”李老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许家庭脸上,怒不可遏道,“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许家庭,我给过你机会的。”
许家庭捂了捂自己被突然挨了一巴掌的脸,站直身体,不减气势道,“这是我的家事,还不需要您插手。”
李老仰头大笑一声,“家事?这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如果您没有别的话,我先走了,公务繁重,不得耽搁。”
李老面目可憎的盯着说着便转身离开的男人,加重音量道,“许将军看来的确是公务缠身,既然这样,不如我这个半只脚进棺材的人替你分担分担,撤了这个职务,许将军或许就不会觉得公务繁重了。”
许家庭身体一僵,不敢置信的转过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古人常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身都无法修好,如何谈平天下,身为一国将帅,既不能以身作则,还如何谈世人楷模?无非就是一个笑话。”
“你要做什么?”
李老目光一沉,“做几年前就应该做的事,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得而复失。”
“爸——”
“别叫我爸,我受不起。”
“咚。”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许瑾瑞面无血色的站在房门外,两眼微微泛红。
李老见着身体单薄的孩子,急忙走过去,“怎么过来了?外公说了等我一会儿,谈完之后我送你去医院。”
许瑾瑞抓住老人的手,摇了摇头,“外公,不能这么做。”
“身为一个父亲,他没有尽职尽责照顾自己的孩子,他不配做你的父亲,你也不需要替他说话。”
许瑾瑞声音梗塞,“不是为了谁,他是妈妈的英雄,妈妈贪恋了一辈子,到死都仰慕的英雄。”
“瑾瑞——”
“不管对与错,妈妈喜欢的人,我也应该喜欢,为了她,我不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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