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沈晟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的跑进这间屋子,大概这就是男性尊严,他身为一个七尺男儿,怎么可以三番四次的被一个还在穿尿不湿的小屁孩给欺负的颜面全无。
不!
他要勇敢的向恶势力顽强抵抗,他要身体力行的告诉这个小家伙,我是你的亲二伯,你敬爱的,尊爱的,厚爱的亲二伯!
沈三分一个人坐在玩具堆里,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很明显他也不会过多的去关心是谁闯进了他的领地。
沈晟易踮着脚,顺着墙壁谨慎的溜进屋子里,他伸长脖子朝着小家伙的方向看了看,这一看差点吓尿了。
沈三分嘟着嘴,有些不开心的盯着身前全是黑漆漆分不清是啥玩意儿的玩意儿。
沈晟易吞了吞口水,寻思着自己要不要先临时撤离,看这情况,敌方人员似乎正面临着很严肃的问题,他身为亲二伯还是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他纪念那些被烧成灰烬的玩具。
真当沈晟易转身准备毅然决然的离开之际,自己的腿上好像莫名其妙的挂上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低下头,一双大眼珠子特别明亮特别干净的望着他。
沈晟易眨了眨眼,有些动弹不得。
小家伙撑着沈晟易的大腿站了起来,张开双臂,一看就是求抱抱的模样。
“我、我大概是路过。”沈晟易想要避开这个小家伙的纠缠,奈何他贴上了自己就像是万能胶一样粘着就不撒手了。
小家伙轱辘着两颗大眼珠,一脸人畜无害的盯着自家亲二伯。
“我、我还有事,等一下再陪你玩,你去玩玩具。”沈晟易有意的推着他朝着那堆已经成渣渣的玩具过去。
小家伙大概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说不撒手就是不撒手,小嘴翘了翘,更加天真无邪眼中还放电的看着自家亲二伯。
沈晟易鼓足勇气将他从自己的腿上扯了下来,然后放在地毯上,转身拿出自己生平有史以来最猛烈的速度跑出了儿童房,顺手还将房门合上了。
“呼呼呼。”沈晟易瞥了一眼身后紧闭的门,一切都风平浪静,跟自己来之前并没有任何差别。
他嘴角得意的噙着一抹笑,幸好才貌双全的自己知道什么叫做能屈能伸,勾践尚且能卧薪尝胆,他如此海纳百川的胸襟当真也能不计前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嘭。”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好像擦枪走火了。
沈晟易闻声倏地一抬头,头顶上空的灯泡好像比之从前明亮了许多。
炎珺走在楼梯上,一面走着一面说着,“我有时候也是想不通,为什么我这个二儿子这么执着的去刺激小宝?可能是生活太无趣了,企图用小宝来转移自己的自卑。”
萧曜答,“沈晟易这小子最近没有回研究院?”
“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孩子刺激的傻了,最近一直赖在家里,赶都赶不走。”
萧曜突然间止步。
炎珺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声音,她急忙转过身,眼前一道亮丽的光一闪而过,下一瞬,一束火光耀眼瞩目,再者一人不停的上蹿下跳,随后嘭的一声从二楼上跳了下去。
“救火,快救火。”管家拿着灭火器,未曾过多的考虑,打开阀门,泡沫铺天盖地的落在沈晟易的脸上身上。
火焰渐渐熄灭。
炎珺大惊失色的跑下楼,瞪着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没有任何反应的家伙。
书房内,两父子面对着面。
沈一天本是严肃到一丝不苟的面容硬生生因为憋笑而变得扭曲。
“父亲,我们现在是半斤八两,您笑话我就是在笑话您自己。”沈晟易不以为意的摸了摸自己发光发亮的圆头。
理发师似乎还替他去了一层死皮,摸着挺顺溜的。
沈一天同样摸了摸自己那半边光头,“为什么要去作死?”
沈晟易摇头,“可能是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力量牵引着我过去,我现在明白了,大概这就是遗传。”
“……”
“父亲,我也算是知道了一件事。”沈晟易突然间坐直身体,收敛起脸上的玩世不恭,转而一本正经的凑上前。
沈一天察觉到屋子里凝重的气氛,他问,“你知道了什么?”
沈晟易语气低沉,“为什么都是亲兄弟,只有我遗传了您的优良基因?”
沈一天紧张起来,“为什么?”
沈晟易带着肯定的语气,铿锵有力道,“母亲可能给你戴了绿帽子。”
“……”
沈晟易继续道,“不然为什么就我跟您一样?您想想老大和老三,他们一个闷骚,一个闷葫芦,两个都是没有情商和智商,只知道用蛮力解决一件芝麻大的小事,说到头,他们都和您有差别,不像我,横看竖看跟您才是亲父子啊。”
“你想说他们不是我儿子?”
“父亲觉得像吗?”沈晟易老神在在的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您年轻的时候长年累月的和母亲分隔两地,说不准母亲真的耐不住寂寞就做了什么对不起咱们父子两的事。”
“……”
“父亲,您觉得我说的有理吗?现在我越想越觉得玄乎,您瞧瞧沈晟煌和沈晟风那两个不要脸的家伙,哪有我们这么刚正不阿,整个家里,就我和您父子情重。”
沈一天的视线慢慢往上移,声音好像卡在了喉咙里,眼里的平静仿佛在刹那之间被激荡开层层波浪,像狂风海啸席卷而来。
沈晟易没有动作,他从自家父亲的深黑眼瞳里看到了自己身后有一道人影,这个人气场十米八,好像听他们聊天听得津津有味。
沈一天视线又移了回来,他的声音莫名的颤了颤,“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你母亲可是伉俪情深,你竟然当面诋毁我和你母亲之间那纯洁的爱情。”
沈晟易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他拍桌而起,义愤填膺,“是,我刚刚是胡说八道,我怎么能用我这比针眼还小的心眼去猜测我们家最伟大的女人?我怎么能这么臭不要脸的去诋毁我自己的母亲,我是罪人,我是千古罪人,我立刻回房间面壁思过,等一下晚饭不用叫我了,我要用我的行动来赎罪。”
炎珺双手交叉环绕在心口位置,嘴角微微上扬,一瞬不瞬的看着转过身后一脸发懵的儿子,她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我想你可能说对了一件事。”
沈晟易身体挺得笔直笔直的。
炎珺一把扯住他的耳朵,“你们的确不是亲兄弟。”
沈晟易瞳孔放大,难道自己一通胡诌下还误打误撞的揭开了母亲的罪恶一面?
“你是我捡来的,我说过了,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白茫茫的雪地里,我把你抱了回来,之所以你和你父亲相似,也不是因为你遗传了他,而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完完全全是被他传染了。”
“夫人,结婚证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炎珺瞥了他一眼,“我有说错吗?”
沈一天默默的吞回了自己多余的话,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那乖巧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听话的三好学生。
炎珺拎着沈晟易的耳朵,强硬的将他拖出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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