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传教士的他便分辨出来,这的确是西洋人种,颜色各异的头发和煞白煞白的肤色,看着在船头手舞足蹈的两名西洋人,孙传庭心中的火热登时转冷。
“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不然不好展开下面的工作。”慢慢的将手中望远镜放下,孙传庭静静思考了三四秒,会想了下港口对外来船只的导引程序后,便脸色一沉,做出了决定。
“排长,排长!”孙传庭大声招呼着,而这时,卢象生带也迅速的跑过来,好奇的看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卢象生常年习武,体力自然不是手下能够比拟的,他都跑到阵地上头了,那群人还在下面的楼梯上努力。
“长官由什么吩咐?”年轻排长跑了过来。
“我记得你们曾经培训过,知道怎么引导这钟外来船只吧?”孙传庭问道。尽管他心中有了肯定,但还是询问下来的好。
“是的,长官,我们发现这样的船只后,首先会发旗语给对方,让他们减速停船,接受检查,然后再由港口派出船只去引导。”年轻排长毫不犹豫的说出处置方法,看起熟练中有些呆板的样子,似乎是背出来的。
“那这艘船呢?你能分辨出来是不是大明的船只?”看对方熟练的样子,孙传庭突然起来兴趣,继续问道。
“可以啊,这很好辨认的,对方桅杆上没有挂国旗,而是一种陌生的旗帜,显然不是大明的船只。”排长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心中有些嘀咕,难道这位汉人长官不知道这些么?
“国旗?”孙传庭听到这个词,有些恍惚,这似乎是一个很熟悉的词,但他就是想不起来这后面代表的东西。
“就是日月双轮旗,上面画着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图案的旗帜,长官你看,我们这里就有。”排长好奇的回答之后,手边指着瞭望塔顶端的铁柱子上面悬挂的旗帜。
“竟然是这个。”孙传庭一拍脑袋,徒然会想起来。
“呵呵,一时忘记,一时忘记。”他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又道,“你们大概什么时候发出旗语,让对方停船接受检查的?”
“在对方进入岸防炮的射程之后,也就是五公里。”年轻排长有些发愣,他不明白,对方因何发笑,难道是明白了国旗是什么么?我也明白啊,为什么我没有想笑的感觉?
“哦,那现在有到五公里吧。”孙传庭接着问,有了国旗的失误在前,他又有点不太相信自己记下来的东西了,还要印证下。
这次排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眯着眼睛盯着那艘船仔细的看着,手还在眼前比划,这样弄了一会后,才回答,“现在到了五公里了,我这就让瞭望塔发旗语。”
“是只有你们这一处地方发旗语么?”孙传庭问。
“不是,还有其他四处阵地。”排长回答着,腿抖了抖,最终还是没有动,长官在眼前,一切行动听从指挥。
“那现在其他的阵地应该也发现了,发出旗语了吧?”孙传庭在问,他这钟好奇宝宝的样子,让旁边看着的卢象生眼睛发直,向以博学和文武双全著称的孙大哥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问题了,还是请教一个大头兵。
好吧,排长不是大头兵,但连少尉都不是,在从六品相当于少校的卢象生眼中,就是大头兵。
“不一定。”这次,排长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不一定?”孙传庭重复了一遍。
“是的。”排长也和卢象生的心情一样,奇怪的抬头望了对方一眼,比明白这个长官为何这么多问题。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着,“海岸线分布不均,五个炮台的距离不一,而且是用眼睛和手势估算,得到的距离也不一样,这个全靠阵地的指挥判断,因此有可能现在其他阵地发出了旗语,也可能没有一个发出来。”
“这样啊!”孙传庭恍然大悟。
“长官,现在要不要去发出旗语?”排长继续问道,发旗语命令对方停船是他的职责,对于自己的职责,他必须去履行。
孙传庭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同样眯起眼睛,看了没有丝毫减速的盖伦船,然后断然下令,“不用发旗语了,直接开炮示警,逼停他们。”
“啊?!”这个命令,让你年轻排长大楞,整个人瞬间都茫然了。
“发旗语太慢了,尽管我们的旗语是请教了传教士,按照西洋的标准制定的,但对方不一定遵守,若是敌人,这一来一回之间,就耽误了大量的时间,很可能让对方突袭港口成功。”孙传庭耐心的解释着,毕竟是要变更制度的举措,一定要让执行者明白,心中没有丝毫的抵触。
“本馆作为上海海关的署长,兼具管理港口的职责,自然有权利变更港口的接引制度,既然这里面存在隐患,那就要改。”孙传庭郑重道,“你认识我吧?”他突然问道。
“认识。我见过长官,长官还给我们上过课。”排长一愣,不明白对方为何这么问,但还是照着实情回答。
“那我有权更改制度,命令你便宜行事吧。”孙传庭继续。
“有的,在不对内的情况下。”排长本能的按照条令回答着,长官奇怪的问题已经让他有些晕乎乎了。
“那现在是对外还是对内?”孙传庭脸色缓了下来,变得和颜悦色起来。
“对外!”排长愣愣答道。
“那你还不快去执行命令!”孙传庭突然脸色一变,大声喝道,本来和缓的脸色忽然凶厉起来,下的排长心中直跳。
“哦!是,遵命,长官!”排长慌忙转身,跌跌撞撞的朝着炮台去下令,他一脚浅一脚深的跑着,心中还不停的嘀咕,这汉人长官太厉害了,怎么这么吓人,比将军还要厉害,吓死我了。
随着排长的命令传达,五个炮台顷刻间动了起来,别看他被孙传庭问的晕乎乎的一副傻傻的样子,但在自己手下面前,却威势很重。
只见他鞭子挥舞间,就将三十号人驱使的团团转,五个炮台,每个炮台五六个人,撤去帐篷的撤去帐篷,搬运弹药的搬运弹药,刷洗炮膛的刷洗炮膛。
嘎吱,嘎吱。
沉重的机械铰链声响动,整个大炮下面是一块圆形铁板,下面是可以转动的机械,在最上面的炮手装填完弹药后,下面的一层的士兵便根据上方传来的方位信息,转动着滑轮,调整方位
负责发射的炮手也不停的观测调整着仰角,等到觉得差不多后,便点燃活门,发射出去。整个炮台,技术含量最高的其实不是大炮,那东西只要做好泥模就能浇铸出来了。
真正技术含量最高的,还是要属这能够调整方位的巨大转盘,不说承受几吨的重量,光是无数的齿轮和减轻负担的滑轮就不知道多少。
整个调整的过程看起来繁琐,但其实非常的迅速,毕竟他们的任务就是驻守在这里,经常训练之下,哪怕是一头猪都能教会了。
前后不过大概五六分钟的时间,准备工作边完成了,第一炮就发射出去,由于预估的不太准,这次的铅弹只在船只的前方落下,溅起粗大的水柱,不过炮手还是十分兴奋,这是近失弹,只要在调整下,就能在接下来的三到五发炮弹内命中对方。
轰隆的炮声,让整个海边的气氛登时变了,气氛凝固,无比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