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们一家一家的好,额娘才安心。”岚琪欣慰不已,正好十四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来领弘春,岚琪要她们一道出去,毓溪抱着弘春和弟妹一路往外走,说说笑笑走了半程,却遇到太子妃一行人,她领着小郡主,母女间亦是有说有笑,可太子妃抬眸一见这两位,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散了。
两处相见,毓溪和舒舒觉罗氏向太子妃行礼,小郡主热情地喊着婶婶和弘春,想和小堂弟玩耍,可太子妃却牵着女儿的手,头也不回地从她们面前扬长而过。只等毓庆宫随行的人陆陆续续从面前走过,毓溪和舒舒觉罗氏才重新前行,弟妹轻声对她道:“前晚上毓庆宫的事,四嫂可知道?”
毓溪这几天忙着家里的事,还真没打听宫里如何,且那件事也不曾真正传开,此刻听舒舒觉罗氏说着,又提醒她:“方才四嫂没仔细看太子妃的脸吗?我可看了一眼,半边还肿着呢,亏她大大方方地出门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毓溪忍不住回头看了眼,突然想到自己昨天问胤禛,若是自己将来再多嘴,他会不会气恼之下甩门而去,想到自己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宠着,莫说那么重的巴掌,连一手指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可见身份地位再高贵,也不及身边有体贴的人相伴,难怪皇阿玛钟爱额娘三十年,早就有能耐给她更高的地位,但这一切在他们眼里,已经无所谓了。
“四嫂。”舒舒觉罗氏又道,“我家福晋这几个月养身子,十四阿哥都是住在我屋子里的,每天和他絮叨一些话,听得出来他很想离宫去住。”
毓溪笑道:“我们那会儿,也总是动这个心思,可是呀真搬出去了,才知道当家过日子不容易,皇阿玛疼爱十四弟才留在身边,何必着急呢?”
“我也是这么劝十四阿哥的,可是他的心一向收不住。”舒舒觉罗氏无奈地笑着,又诚恳地对毓溪说,“四嫂能不能向四贝勒提一提,若是四贝勒肯帮十四阿哥在德妃娘娘面前说一声,这事儿就好办多了。”
毓溪大方地答应:“弟弟有事儿,自然是做哥哥的相帮,这事儿我记下了。”
但舒舒觉罗氏又赧然央求:“十四阿哥是不喜欢我们多嘴多事的,能不能……”
毓溪再明白不过,把弘春抱入她怀里,温柔地说:“托了四嫂的事,你放心就好。”
自然这话,毓溪会告诉胤禛,胤禛几时对母亲提起,就另当别论,毕竟这事儿是从女人嘴里传来的,他要向十四问过后,才考虑要不要帮他说几句话。但胤禵成天和九阿哥他们扎堆,比从前往来更密切,胤禛几乎捞不着说话的机会,更因此若单独找弟弟讲话,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如今他们兄弟说话,反而要通过胤祥来传递,不知不觉的,兄弟俩之间的话越来越少,就算碰巧见了面,彼此也不知开口说什么。
时光匆匆而过,正月里皇帝迁到畅春园住,岚琪与佟贵妃、良妃、荣妃,和嫔等几人随行,皇帝更拟定了夏日里去避暑,玄烨私下与她道:“这一次去,就把温宪接回来,在京城里你们相见容易,那么大的京城,不会有人发现她们母女。现在这样隔着两地有什么事,我们都不放心。”
岚琪便满心期盼春去夏来,盼着天气赶紧热起来,竟还自欺欺人人地减少衣衫,结果春寒料峭,在畅春园里冻得发了寒热,一向身子稳稳当当的人,足足病了四五天。
玄烨知道她着凉的缘故,恼怒不已,每天都虎着脸,想骂她又舍不得,撂下一句:“既然身子不好,就别去避什么暑。”可是看病怏怏的人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他又说不出重话了。
皇帝守了她几天,岚琪渐渐恢复气色,之后便是儿女们轮番来伺候,四福晋、十三福晋、十四福晋,儿媳妇们殷勤又体贴,岚琪很受用。
佟贵妃来探望时,感慨岚琪有福气,想想她老了跟前没有人伺候,岚琪便安抚她:“皇上一直说挑个皇孙给您养在储秀宫呢,娘娘何必不好意思,这也是他们的福气。”
佟贵妃却道:“别家的孩子我看不中,那些儿媳妇心里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指不定背地里抱怨我抢他们的孩子呢,哪里像毓溪知根知底,我当初那句,可不光是玩笑话。可孩子们可怜,出了那样的事,我可不打算再开口了。”
岚琪笑:“难道娘娘不盼着他们好,那咱们说定了,将来等四阿哥府里孩子再多起来,您就挑一个孩子养在储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