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胤禩漠然转身,看着妻子道:“咱们这样闹下去,家宅不宁,就根本不会有那一天。我不曾对不起你,也不曾偏心她,不过是你我都想求个孩子,不如你此刻收拾一下进宫去,求娘娘为我赐几个新人,府里的人你不是留心挑选过,挑不出好的来吗?你要孩子,我也是。”
“我……”八福晋哑口无言。
“你回屋子里去,我一会儿就来和你说话,你有委屈我听着,你有不甘心我也听着,可好?”胤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也是近来才发现,如果真的对谁失望了没有感情了,反而很多话就情意能说出口,便是人们所谓的“敷衍”。
八福晋被下人劝回去,可她半天也没等到丈夫来听自己说话,门前传来的消息,是说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四阿哥来了,八福晋不仅不去打个照面,更冷笑着自言自语:“一个个家中妻妾儿女成群的家伙,这是跑来膈应谁呢,谁稀罕他们的慰问。”
自然阿哥府里失去一个未见天日的孩子,在皇家根本算不得大事,不过是九阿哥几位与八阿哥交好,才会好心来问候,对于其他人来说,就算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打紧。
这一日傍晚开始下大雪,四福晋和侧福晋离宫回家,到门前时马车顶上都盖了厚厚一层雪,两人抱着弘时下车来,小家伙还活蹦乱跳地精神极好,乳母领着小家伙在前头走,毓溪和侧福晋在后面说话,说到八贝勒府里的事,侧福晋不屑地道:“既然娘娘都没发话,您实在不必去关心,那个八福晋如今有些颠倒了,这种人别搭理才好。”
毓溪心里则恨他们与弘晖的是有瓜葛,虽然至今没有个明确的说法,胤禛也在自己面前否定了老八夫妇杀人的可能,但时日一久,她心里反而默认了这个说法,如今再也不能正眼看八福晋,她不想给丈夫和婆婆惹麻烦,一直都避免与他们家的人接触,莫说此刻侧福晋劝她别管,她自己压根儿就没打算再与那个家有任何往来。
两人一路说话进来,侧福晋笑道:“总觉得今天怪怪的,这会儿想起来了,往日出门回来,琳儿妹妹一定等在门前迎我们,今天怎么不见人影。”
毓溪也察觉到了,往日不论风雨,毓溪若出门或带侧福晋进宫,回家时琳格格一定在门前,除非胤禛与她们同行,她才会避嫌不来,今日四阿哥去南苑了都不在城里,难得一回不见琳儿迎出来。
可说曹操曹操到,两人再往深处走,要去追弘时让他别乱跑,但见琳格格带着侍女慌慌张张从路边闪出来,两人都没打伞,琳格格头发上已经蒙了一层雪,侧福晋道:“这是要冻成雪人了吗?”一面说着,就让人把伞递给她。
钮祜禄氏谢过侧福晋,自己接过伞来,毓溪眼神一晃,看到她双手通红,不由自主地走上前摸了一把,果然不是被冻红的,她的手比自己的手还暖和,一时担心是不是发烧了,再摸摸琳格格的脑袋,并不见异常。
李氏瞧着她们来的方向,该是从宋格格那儿来的,不免问:“这是怎么了?”
琳格格微微笑着说:“在园子里堆雪人呢,贪玩儿没顾得上福晋和侧福晋进门。”
毓溪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忽然落在身旁丫头身上,那孩子被福晋唬了一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毓溪冷声道:“你带着格格在哪里堆雪人?领我去瞧瞧。”
那丫头胆子小,经不起主子们这样问,忙跪在雪地里说:“福晋,格格没在堆雪人,我们刚从宋格格屋子里出来,宋格格说屋子里太闷热干燥,让格格拿湿抹布把家具都擦一遍,格格的手一遍遍在冷水里泡,这会儿才发红发烫的。”
毓溪和李氏面面相觑,钮祜禄氏却撑着伞,盖住半边脸,平静地说:“福晋,妾身还没来得及禀告,宋姐姐她有身孕了,一直等您和侧福晋回来说这事儿呢,大夫来瞧过,真是有身孕了。”
说这句话,连毓溪都惊讶,宋氏当年身子受损后,一直不能有,不过她的确从没放弃过,求医问药缠着胤禛邀宠,如今竟如愿以偿,实在叫人唏嘘。
子嗣为重,一时也没人来关心钮祜禄氏受了什么委屈,众人忙到宋格格屋子里来,再请大夫来瞧,果然是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