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对害怕得浑身不住发抖得小答应又叮嘱了几句,不知怎么,原本因为玄烨偷腥差点惹祸而气得要命的她,这会儿就剩下可怜高氏和同情玄烨了。玄烨曾经就说,他们真想弑君,也不是做不到的,现在想想当时的话,真真后怕不已,她折回来时站在门前,竟不敢再靠近皇帝。
玄烨好半天才醒过神,瞧见岚琪站在门口,微微皱眉说:“怎么站在风口里,赶紧进来。”而岚琪一走近,他就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好像怕她身上少了什么或伤了哪里,岚琪不禁笑道,“臣妾可是全须全尾地在这里。”
玄烨恨道:“我险些害了你。”
岚琪眼中半含了几分泪光,却笑着说:“是不是足以说明我的生死对你而言弥足珍贵,你在这世上最放不下的,就是乌雅岚琪的性命?”
玄烨则是星眸泛红,不知是悲伤还是要杀人的嗜血,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比起之前玩笑一般的道歉赔不是,这一刻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忏悔:“咱们说好的一辈子,你不能丢下朕的。若是因此失了你,朕大概也……”
可岚琪立时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含泪娇嗔:“看你还馋不馋了。”可却心疼玄烨这副样子,立时抱着他说,“臣妾好好的呢,皇上冷静下来,咱们想想往后如何,日子还长着。”
待得夜深人静,两人已互相依偎在眠榻上,刚才到这会儿,玄烨一句话都没说,岚琪默默地守着他,这会儿忍不住笑:“可是臣妾糟心了一天,皇上气什么?”
玄烨轻哼:“你闹心了,朕还能好吗?”
岚琪笑:“女人是你带回来的,儿子们是你生的,都是皇上的错。”
“都是我的错。”玄烨还不辩驳,把身边的人紧紧搂着,堂堂帝王竟向自己的女人示弱,轻声道,“你不要笑话,我的脑筋还没转过来,到现在还是乱得很。”
岚琪自顾自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都冷静一整天了,当然已经转过来,可当时当刻也是发懵说不出话,他们都一样。就这样静了大半夜,漆黑的夜里玄烨的眼睛透出肃杀的光芒,等这股子光芒淡下来时,怀里的人竟然已经睡着了。岚琪平稳的呼吸声,让玄烨找到一丝安慰,轻轻吻了她的面颊,舍不得将她吵醒,哪怕隔天醒来自己半边身子都要麻木,也舍不得把她叫醒。
一夜相安,皇帝隔天让大臣们午后再来园子里议事,自己难得的在瑞景轩用了早膳,两人谁也没提这些麻烦事,默契地说着闲话,就怕吓着一早从凝春堂过来探望母亲的小宸儿。
可麻烦总会自己找上门,宜妃还算坦荡,没等皇帝离了再来找岚琪麻烦,或是她本就算计好了,要当着皇帝的面给自己的儿子讨个公道。别的不说,那个把自己儿子打得头破血流的小太监,怎么就那么轻易的饶过了。
结果宜妃风风火火地闯来,玄烨让岚琪领小宸儿去别处,他一个人听宜妃说话,宜妃哭哭啼啼,求皇帝过去看看儿子被打成什么模样。
玄烨没有呵斥她责骂她,一面要她回去好好照顾受伤的儿子,一面就之前九阿哥要入洋教等等事,耐心地和宜妃说道了一番。这里是瑞景轩,他把宜妃骂回去,只会给岚琪招恨,宜妃脑筋很简单,她要什么你给她,她就消停了。
但宜妃要求严惩恶奴,要皇帝法办那个对阿哥动手的太监,玄烨则语重心长地说:“胤祥是没了亲娘的孩子,统共剩下这么个忠心耿耿的奴才在身边,就像你身边的桃红一样,你能轻易失去她吗?你做什么和一个孩子计较,他们兄弟之间,打一架还是兄弟,难道你非要横在中间,让他们一辈子撕破脸皮?”
皇帝耐心又和气,这是宜妃没想到的,她都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怎么也要闹一场,免得人家都以为她翊坤宫好欺负,可皇帝这样软着来,她就没辙了,傻乎乎地听着玄烨示下,玄烨说什么,她都点头。
玄烨甚至哄她:“那次为了胤禟要入洋教,朕训斥你,也是希望他能警醒,并非真的冲着你来。朕总是想,你能理解朕,咱们是一条心的。”
这些话,岚琪带着环春奉茶来,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她原本觉得小安子打了阿哥,不论什么缘故都是死罪一条,自己包庇本就对宜妃不公平,想来和宜妃好好说几句,这会儿听得玄烨哄人的本事,哭笑不得地对环春说:“还有咱们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