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芯作画,看不出她眼中半分的喜怒,瞧了一眼松子,半带疑惑的问道,“王妃不觉得荒唐?”
白婉芯不言语,许久之后,才放下笔,没来由的一句,“我如何想,向来不重要,方才我在想,母亲若是活着,可会觉得荒唐。”
这番话,倒是出乎纪娉婷的预料,白婉芯的从容与通透,绝非寻常人能够有的,心境开阔,活的分外明白。
“王爷当初将我关押在此,就是为了隋阳王妃之死吧。”
白婉芯笑着点了点头,“从前我不知母亲的过去种种,如今知道了,竟愈发痛心。从前我不懂爱,如今王爷教会了我,可仿佛伤口变大了。母亲还是记忆里的母亲,也不是,模棱两可的模糊,就是一个真实的她。”
“既然如此,王妃又何苦执着于一个真相,真相或许会让你的伤口变的更大,对伤口最好的法子,是缝合。不是吗?”
“对,事实总是令人抗拒的,可终究她是生我育我之人,我不能令她枉死。这并非撕裂伤口,而是彻底痊愈……”
纪娉婷一脸诧异,随后便半带心疼的抚过她的肩膀,轻拍着,“王妃如今有孕在身久居别苑,如今王爷日日奔波查案,你们二人许久才能见上一面,实在令人心疼。”
“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王爷案子查的如何了?莫不是赶不上王妃临盆吧?”
白婉芯思考了许久,“不会,该是差不多了,想必有厉公子……”
“夫人!”白婉芯的话一时间被尉迟肃打断,尉迟肃瞧着神色紧张,步履匆匆而来。
纪娉婷见尉迟肃前来,一边笑着调侃一边俯身行礼,“既然王爷来此,那便不打扰了。”
白婉芯看着纪娉婷离开的背影,掏出怀中的帕子,几步上前,踮起脚尖给尉迟肃擦起了额头的汗,“怎的如此一大把汗,王爷慌里慌张的,出什么事了?”
尉迟肃摇了摇头,示意没事,随后便一把抓住了白婉芯的手,拥住了她的腰,“没事,过几日便是除夕,宫里头传旨进宫,父皇在长乐宫摆家宴。你若是身子重,那我们便不去了。”
对于尉迟肃的关怀备至,白婉芯实在感动不已,虽是嘴巴上不愿承认,但在别苑待久了,实在想念的很,“陛下传旨进宫,岂有不去的道理,如今都是当了父亲的人了,大过年的也该是当个乖顺的儿子了。”
尉迟肃看着白婉芯说教的模样,‘噗嗤’一笑,轻轻点了点白婉芯的鼻尖,替她拢了拢披风,皱了皱眉头,“怎的穿的这样薄,别是冻坏了自个儿,这样冷的天气,这般不懂照顾自个儿,本王可如何是好?”
看着尉迟肃脸上一副拿你没法子的眼神,白婉芯挽上尉迟肃的手臂,靠在了他的肩膀,“自从有了身子,总是畏热,妾身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吧。”
听白婉芯如此一说,尉迟肃有些不悦,拥着白婉芯回了屋,“白子蹇被父皇封为了思鸿太子。此事如今京城人尽皆知,若是回府,夫人定然会知晓,因此先告诉了你。”
“今日妾身已听闻了,这些昔年旧事,妾身并无评价的资格。”长叹一声过后,抬头问了句,“兄长如今……还好吗?”
尉迟肃嘴角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他如今可是倚红阁的常客,日日笙歌,如今和一名风尘女火热的很。”
“兄长从前并非这样。这些事,于他而言,恐怕太令他惶恐不安了吧。”白婉芯抬头看了一眼尉迟肃,“说来,王爷还算是兄长的前辈,效仿的榜样。”
看着白婉芯一副玩笑的样子,尉迟肃倒也有些放下心来,“夫人这可冤了本王了,等着,回头本王便去京城衙门喊冤去!”
“王爷声名远播,恐怕没有人愿意替王爷伸冤。”
“本王这不是屈服在夫人的石榴裙下了吗?”
白婉芯笑着笑着,便轻轻的凑上前,在尉迟肃的唇上轻轻掠过,尉迟肃先是一惊,随后便侧着身子,避开了白婉芯的肚子,深深的吻了上去。
“没见到夫人之前,竟不知如此想念。”
不知不觉间,尉迟肃的大掌探入了白婉芯的衣衫,火热的手掌触摸到一阵柔滑的肌肤,白婉芯一阵战栗,紧紧的推拒着尉迟肃的胸膛,指了指自个儿的肚子,“不可以……”
一句充满情\欲的沙哑的嗓音从白婉芯的耳边传来,“太医说了,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