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万一次,三千三百万两次,三千……”
正在抽烟的龚宝元朝禹少咧嘴一笑,随手抓起窦开昌面前的牌子,懒洋洋地举了起来。
“三千三百五十万!”
拍卖师惊呼出声。
全场再一次响起了惊叹声和窃窃私语声,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兴〗奋莫名的神情。
真正最火爆的一幕,果然总是留在压轴大戏的时候。
一号桌的禹少,明显是来头极大的公子哥地头蛇,却不知五号桌的这几位,又是什么背景?看上去,龚宝元和胡天厚的年纪,也不是很大,那种懒洋洋的神情,更是彰显出一种纨绔子弟独有的味道。面子上没有一点挑衅之意,实际上火药味十足。
禹少的腮帮子,咬了两下,眼里放出阴沉沉的光芒。
“禹少……”
坐在禹少身边的一位中年西装男子,便轻声叫了一句,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神情。无疑,中年男子这是在提醒禹少,照这个样子竞价,用不了两轮,就会超出他们星汉公司当初拟定的底线。是不是要继续竞价下去,请你禹少考虑清楚了。
这可不是一点小钱,加一口价,最少就是五十万。
禹少固然爱面子,但为了面子,一下子砸出去几百万,是不是值得?
“三千三百五十万,本场的最高价格又被刷新了!还有比三千三百五十万更高的吗?还有谁出价?如果没有的话,一号标的地皮就归五号桌的先生了……三千万白五十万一次,三千三百五十万两次……”
“三千五百万!”
禹少冷哼一声,再一次叫道。
“三千五百万!我的天啦……”
拍卖师夸张地喊道,手上也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来配合他的神情。
全场的惊讶更甚,气氛完全调动起来,大家都情不自禁的伸长了脖子,往前张望,脸上全是兴高采烈的神情。
真他娘的过瘾!
与这些客商的〖兴〗奋不同的是,〖主〗席台上的几位官员,都明显流露出了不安的神色。蒋永民更是连连挪动屁股,在椅子上磨来磨去的,眼神颇为焦虑。
他是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火爆的情形。
五号桌的那几位客人,似乎专一要和禹少过不去。如果这不是宁阳区的拍卖会,倒也没什么,不关他蒋永民啥事。偏偏这是在宁阳区举行的拍卖会,等于是禹少的“主场”却被人这样抬杠,事后禹少肯定会对自己有意见了。
但这个事,却真不是他所能控制的。这次拍卖会,由魏区长一手安排,刘〖书〗记深表关注,明白无误地说了,必须公开透明,不许搞暗箱操作。蒋永民能有什么办法?他可不敢去触刘伟鸿的霉头。别看申振发那个案子,刘〖书〗记下令控制了范围,但并不表示着,大伙就能不将刘〖书〗记放在眼里。相反,只有更加畏惧。理由明摆着,刘伟鸿可以控制范围,自然也能扩大打击面。
主动权始终牢牢掌握在一把手的手中。
但这种事,却又如何能够和禹少去解释?
禹少可不是那种脾气很好,愿意听你解释,愿意和你讲道理的人!
蒋永民坐立不安之时,现场的火爆气氛,越来越激烈,双方又连续进行了两次加价,都想红了眼的斗鸡一般,谁也不肯相让。龚宝元和胡天厚还是懒洋洋的,嘴里叼着香烟,时不时举一下牌子,或者连手都懒得动,就是窦开昌在举牌。而禹少这边,脸色阴沉得要滴下水来,腮帮子咬了又咬,似乎在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懑之意,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三千八百万!”
禹少几乎是从喉咙深处迸出了这么一个价格,双眼瞪得老大。
魏凤友忍不住又凑到刘伟鸿身边,担忧地说道:“〖书〗记……”
实话说,魏凤友以前也没碰到过这种情形,有点按捺不住了。这是死磕啊!就算五号桌的客人拿下了地皮,后续的工作,要由宁阳区来支援,禹少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到时候,岂不是让他魏凤友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总不能顺着禹少的意思,给人家这么大一个客商使绊子吧?
他可是宁阳区的区长!
刘伟鸿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意即不必理会。
魏凤友顿时也很无奈。
“四千万!”
拍卖会场,再次响起龚宝元懒洋洋的声音,脸上依旧带着懒洋洋的笑意,望着禹少。
会议室内,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气息,望向禹少,看他如何应对。
禹少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眼里犹如要喷出火来,忽然重重在桌面上一拍,站起身来,一脚踢开了椅子,闷哼一声,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拍卖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