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处,忽又冒出两个官差,一持锁链,一拿钢刀:“慢!”无能大仙大喝一声,挺胸凸肚指点道:“你、你、你两个!都不要动,不想死的话!”那是藐视一切,绝对气度非凡,当下两个官差就给他镇住了:“哇!哇!好厉害!有的耍!”
“咳!”无能大仙复一指,傲然冷笑道:“我知道,你是官!”
那官面皮白净,那官身形修长,那官四十许人:“大小也是罢,本人何明达。”
“是官,就要为民作主,不能胡乱欺负人!”无能大仙面色威严,教训道:“你!知道么?”
“是。”这就是何班头,当年的何副班头:“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咦?红薯?你也爱吃?”无能大仙摸着下巴,犹疑道:“你是种红薯的么?这,我看你……”
“呵呵,好了,不与你说笑。”这根本就是一个盲流,流窜至此,何班头阅人多矣:“你在此坑蒙拐骗,无证行乞……”
“慢!”无能大叫一声,那是相当地不明白了:“啥?证儿?”
“官有官牌,乞有乞令,你看。”何明达摸出一块铜制腰牌,晃了一晃,笑道:“洪八公,你的牌子呢?”
“在!在!”洪八公就是那老丐,当下哆哆嗦嗦掏出一面木牌:“何大人,请过目。”
“过屁!”无能大笑,气吞山河:“我就没有!你管不着!”
“你是没有,我就要管。”这位官爷不比寻常,无能大仙又怎知他是何许人也:“小王,小李,还不动手?”
“哈哈哈哈哈!”无能狂笑,气冲霄汉:“敢动我?哈哈!知道本仙是哪路,呃,何方神圣么?啪啪啪!”说着猛拍胸脯,又自睥睨四方:“本仙,那可是有来头的!你以为我是来要饭的?你还以为,哈哈!笑死个人!”说着长出一口气,又自深深深呼吸:“也罢!你要找死,就叫你死个明白,本仙无能,乃是天上,神仙下凡!生来就有大神通,放个屁就崩死你!哈哈!吓到了罢,我就知道……”
“何爷,我看这小孩儿脑子有病,要不——”
“是啊是啊,何爷,看他怪可怜的,哎!还是算了罢!”
“南山禅宗,无字辈僧,这,咝——”
“不是罢!疯僧!”
“开玩笑!不可能!南山禅宗怎会出此败类,你看他——”
“……还敢惹我?反了你了!你、你、还有你!快快跪下磕头求饶!哼哼,本仙大人大量,也就免你一死,要是不服我一发功,呼!呼!十八罗汉!降龙伏虎!哈哈哈哈!吓服了罢,我就知道……”
“他是有病,不用看了!”
“由着他罢,自生自灭,何必又与一个白痴计较?”
“何爷?何爷?何班头?你怎了?”
“我头疼!”
“咣咣咣咣!范府放粮——咣咣咣咣!范府放粮——”
“又放粮?范老爷可真有钱,这是粮食多得没地儿放了,天天拿来做善事!”
“过年了!过年了!这一回发的可是——”
“肉包子?还有红包?我说那个谁,仙人爷啊,好歹给你赶上这口,哟!跑了跑了,等等八公我——”
“冲冲冲!杀杀杀!啊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无能大仙极为短暂的乞讨生涯,所谓天不助人人自助,讨是讨不来,便就抢了他!
之所以一名乞丐变成了一个强盗,是因为天地失了公道,人心不古,世态凉薄。
是为天公地道世间正义而战,而绝非是,饿着肚子,生计所迫。
必须说明的是,范贵之范员外,此时是清州城中第一大善人。
也是,第一大财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