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的同时心底里也在暗暗庆幸,他居然还能活着?
以前在爷跟前的人,哪怕犯了丁点的错误,便只能是死。
如今,他出了这么明显的纰漏,爷居然什么都没有说?
“还不去?”
低悦的嗓音陡然一寒,凌七立刻就打了个哆嗦。
“这就去。”
话音未落,书房里便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洛夜痕将桌案上的纸张拿了起来,点着了给扔在了一边的水盆里。
“青青最重视手下的人,若是她手下的人犯了错误,她大约也是不会惩罚的吧。”
淡然的声音缓缓说着,不经意间浮起一丝缱绻的温柔和刻骨思念。
凌七走的飞快,将院墙上的侧门给撤掉了锁,缓缓推了开了。
门后除了一个假山池子,哪里有半丝人影?
他心中便越发的疑惑起来,哪里就有贵客了?
这道侧门原先是没有的,墙的那一头住着的是怡亲王。
据说怡亲王请了旨出外游历,前几天也不知怎么就回来了。回来以后便在墙上开了个侧门,自家爷也就任由他开了。不过是加了把锁。
在此后,两个府的人便都没有将那个门给当回事。
那道门便也从来没有开启过。今天,爷好端端的怎么就提起了叫开门?
他正在发愣,却骤然间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响,于是飞快的抬起头来。
月洞门的那一侧,从怡亲王府的方向,正缓步走来了两个人。
后面那个一身湛蓝衣衫的清俊男子赫然正是怡亲王,他前面走着的却是个罩着宽大斗篷的女人。
那女人身量娇小,一件头蓬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给罩了起来,根本就瞧不清样子。
凌七凝眉,心中多少有些疑惑。
什么样的人在怡亲王府里居然敢这么大喇喇走在怡亲王的前面?
不过才闪了一个念头,两个人便已经走到了门口。
女人毫不迟疑的便从门里直接跨了过去,连睿却迟疑了一下。
眼看着走在前面的女人身子一顿,他才也抬腿迈过了门槛。但那一双眸子当中,分明是有些不大情愿的。
凌七眸色一闪,立刻垂下了头。
心里知道这大约就是爷口中的贵客,于是一声不响在前面引路。
几人却在踏入凌云阁之后分了手。
女人随着凌七去了书房见洛夜痕,连睿则转身叫个丫鬟领了他去找文青羽。
凌七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半点的迟疑,从容的领着那个女人去了书房。
书房外间的黄花梨桌子上,已经摆上了茶点。
洛夜痕正握着一卷书坐在桌边看着,他面前的茶盏就放在手边,随时都可以拿到。
“你知道哀家会来?”
女人刚进了屋,一眼就瞧见了洛夜痕对面也摆着一盏茶。那个座位却分明是空着的。
凌七心中一颤,他方才听到的没有错吧。那女人称呼自己是说的哀家吧。
这天下间有哪个女人会用哀家来称呼自己?
“太后请坐。”
洛夜痕将手中的书卷缓缓合了起来,随手放在了桌案边。
如诗如画的容颜之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却总叫人觉得那笑容淡漠而疏离,仿佛怎么都走不到那人的眼中去。
刘太后顿了顿,便将罩在身上的斗篷给伸手解了下来。
“荣王到底是荣王,似乎什么样的事情都逃不出你的掌控。哀家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叫你动容。”
“太后说笑了。”洛夜痕勾唇一笑。
“痕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哪里当得起太后的谬赞。”
“叫人去迎太后过来,不过是听着早上太后銮驾去了怡亲王府,想着说不准太后会过来,万一连个接引的下人都没有。岂不是失礼?”
所以说,什么将天下之事都掌控在手中,能够提前预知太后驾临这种事情,根本就是碰运气碰上了而已。
刘太后眸色一闪,显然对于他说的话半个字都不肯相信。
若真是碰巧了,怎么书房里面连茶点都给准备好了?
茶杯不多不少只摆了两个,多一个都没有。他连进入书房的只有一个人都是碰巧了给猜出来的么?
信他就有鬼了。
洛夜痕说了方才那一番话便再也不曾开口,修长如玉的长指将桌子上的茶盏给端了起来,专心致志的喝起茶来。
刘太后如今还站在书房里,他竟好似忘记了一般。
莫说是起身行个礼,连让座都没有再让过一次。竟是直接就将刘太后给晾着了。
凌七小心翼翼将书房的门关好,然后便将自己给隐在了黑暗中。继续尽忠职守的扮演着死人。
他是暗卫,表示对于这种举足轻重大人物之间的对话,很有压力。
刘太后脸色变了变,终于自己走过去坐在了洛夜痕的对面。
“西北的战事你听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