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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续了一下午又将近一夜的战斗,终于在一炷香之内迅速的解决了。
战斗以宁北军的胜利而告终。
文青羽并没有去理会战场上的事情,一切的收尾工作都交给了济长安。一马当先,纤细的月白身影迅雷般朝着那一抹艳紫色的身躯飞驰了过去。
玉苍澜静静的站着,桃花眼里如往昔一般含着温暖的笑。他的身后,或站,或坐皆是伤痕累累却傲骨铮铮的灵刃。
“小羽儿,西昌我给你守住了。”他说。
文青羽突然就迈不动步了,只觉得鼻子一酸,清眸当中便一片氤氲。
“你是好样的。”
“恩。”玉苍澜点了点头,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他镶金美人出浴的扇子摇了几下:“本世子也觉得,本世子的确是好样的。”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了。”他看了她一眼,笑容风流无边。
“我困了,要睡觉。”
话音刚落,眼看着颀长的身躯毫无征兆轰隆一声倒了下去。
他的身后,扑通扑通灵刃的身躯也一个个倒了下去。
雨后泥泞的平原上,血水将整片大地染的艳红一片,实在算不得干净。
近千个汉子就那么和衣倒了下去,倒在满是泥泞的水坑里。一声不响的睡了过去。
文青羽再也忍不住了,晶莹的泪自腮边滚落。
她的身后,秋露和宁芷宁寒已经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连飞翩都迅速别过了眼,对眼前的景况根本就不忍心再看下去。
就是眼前这些人,区区三千人。
在大周二十万大军强势的攻击之下,居然整整坚守了西昌七日。
更是在今天,以区区三千血肉之躯,歼灭大周军队近十万人。成功的拖延了时间,终于等到了她的回转。
见了面,这些平日里喜欢吹牛皮,耍无赖的汉子们。没有一个抱怨,没有一个表功。而是一声不响躺倒就睡。
这一个动作,却比千言万语还要叫她心酸。这些人,到底是有多久不曾好好睡过觉了?
不然,在这又脏又冷的地方,也能睡的这么香甜?
“传令下去。”文青羽抬手摸了摸腮边的泪水:“大军轻声缓步,不许打扰了灵刃和玉世子的休息。违令者,军法处置!”
“怎么了?”功夫不大便听到济长安打马靠了过来:“怎么下了那么一道命……”
最后一个字济长安没有说出来,眼前的景况只消一眼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怎么就睡在这里了?”他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会过了病气,赶紧叫他们起来回城再睡吧。”
“不。”文青羽扬了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立刻找些担架过来,没有担架便将马腾出来。好好将他们送回城里。”
济长安看了她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立刻就去办。告诉宁北军,从现在开始,谁也不许给老子说一句话。谁敢说一句话回城以后,就去领十军棍,记住了没有?”
济长安的身影渐渐远去,文青羽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她虽然将宁北军给领了过来,但说到底宁北军真正听命的还是济长安。
她下令让大军轻声缓步,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权限,却也是她能做到了最大的程度。
但,济长安却下令叫三万大军谁都不许说话。这个情,她记下了。
马匹和担架很快送了过来,济长安是吩咐叶卓然亲自给送过来的。
名义上叶卓然是宁北军少帅夫人,在某些方面她说话便代表了济长安。这种事情,自然由她出面最合适。
叶卓然吩咐手下的兵卒将灵刃一个个都给安置妥当,便慢悠悠朝着西昌去了。
唯有到了玉苍澜身边的时候,却看到天地间骤然飘过了一阵风。
下一刻,水坑里的玉苍澜就没了踪影。所有人不过就是觉得身边似乎起了些微的一丝风。
叶卓然瞧的瞠目结舌,文青羽朝着她笑了笑。
“不用在意,是魅。”
叶卓然哦了一声,表示了解。就是那个传说中极度傲娇的玉苍澜的影子。
这人得傲娇到什么样的一种境界,才能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们苍穹山的世子?
话说真要是傲娇而自恋的话,不是该在玉苍澜倒下的一瞬间将人直接给接着送走的么?
怎么还非得让人在泥地里滚一滚才出手?
苍穹山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变态神经病啊。
实际上,叶卓然不知道的是在玉苍澜的身边并不是只有魅一个影子跟着。
而眼看着玉苍澜就要被人给砍死了的时候,却没有一个影子现身去挽救自己的主子。连人命都可以漠视的人,你指望他能多在乎自己主子的清洁?
所以,被文青羽荼毒颇深的魅,实际上已经非常不符合苍穹山影子的行事风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