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因为,斜刺里也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阵风,济长安手里的茶盏一下子就碎了。茶杯里的水直接就给泼在了他的衣袍上。
济长安立刻就给惊了一下,飞快的低头向腿上看去。
茶盏碎裂的非常有技巧,正好裂开了五片,一片一片的碎瓷均匀的落在他的腿上,恰好成了一朵盛开的花。
他眸色闪了闪,抬头朝着戏台上瞪了过去:“你干……什么?”
前两个字说的豪气干云,后两个却低沉的蚊子哼哼一般。因为,一把薄薄的剑正抵在他的咽喉上。
阳光下,他能够清晰的看到抵着他脖子的剑薄的接近半透明,上面开着血槽。
即便隔着他高高竖起的领口,他还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从剑刃上传来的森冷寒意。
一抬眼,立刻就撞进了一双淡的没有半丝情感的眼眸当中。
那一双眼睛正看着他,却好似又根本没有看着他。因为,天下间从没有人看人的时候是那样一种眼神。
那个眼神是不在意么?
漆黑的瞳仁当中没有半点情绪,不是刻意作出的冷冽,而是这人真的对什么都不在意。即便是自己的生死。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阁下这是做什么?”他将双手背在身后,偷偷朝着身边的叶卓然打了个手势,叫他快走。
这时候他不敢扭头去看叶卓然,剑刃离着他的脖子太近了,他相信只要他随便动一动脖子,眼前那人立刻就会毫不犹豫将他脖子给削断了。
“要钱,我给。”济长安大声说道:“要命我也给。”
他的额角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着急。
他故意用说话来分散那个人的注意力,就是叫叶卓然赶紧逃走。身边怎的就半点动静都没有?
于是,他越发用力的扭动的手臂。
眼前的黑衣人唇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一抽,这人到底是有多不在意别人的智商?
“你要什么小生都给,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小生一个人的事情。祸不及妻儿,我夫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长得丑脾气又坏,你不知道她还有口臭狐臭加脚臭,睡觉的时候还喜欢放屁。这女人你一定是没有兴趣的,不如留着她一条小命去祸害别的男人吧。”
“闭嘴。”黑衣人的眼角终于忍不住抖了一下:“你被绑架了。”
“啊。”济长安长长出了口气:“原来是绑架,不是杀我的。你早说么。”
说着话,他伸出两根颤巍巍的手指捏上了黑衣人的剑尖。
见对方没有动静,胆子便又大了几分,直接将他的剑给推的离着自己的脖子又远了几分。
“不瞒您说,小生是从家里逃出来的,身上没什么银子。不过小生的父亲有的是钱,我立刻就给你写封信,你只管找他拿钱就是了。你想要多少?一万两银子够么?”
他略一沉吟,继续说道:“若是不够五万十万也是可以的。”
黑衣人的脸色终于变了,一把将自己的剑给撤了回来。
“再说一句废话,老子……”他声音一顿,似乎觉得老子这两个字不是他这种身份该说出来的,于是改口说道:“我先削了你的舌头。”
济长安立刻就紧紧抿了唇瓣,那一双眼睛却分明在说。你看我多听话,快来表扬我。
黑衣人终于不淡定了,清淡如水的声音突然重了几分:“够了么?”
“差不多了。”
济长安身后的画舫上传来一声清冷的声线,济长安的脸色彻底的松弛了下来。然后,狠狠咬了咬牙。
“文青羽!”
他话音未落,就觉得身边有微风一拂。忍不住扭头看去,方才还近在咫尺的黑衣人突然就不见了踪迹。
济长安诧异开口:“这是你从哪里弄来的大仙?”
大仙自然就是魅,此刻的魅脸上再也没有了平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淡定从容,整个人周身上下都洋溢着毫不掩饰的森冷气息。
若是前方有一面墙,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他一定会第一时间狠狠的挠上去。
此刻的魅简直呕的要死。
他曾经是济安王的影子,如今又做了玉苍澜的影子。一个影子不就应该默默无闻的躲在暗处,好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的么?
一个影子不就应该守在暗处,才能保持着自己神秘的身份么?
什么时候居然要像个傻子一样光天化日之下合着音乐,站在戏台上假装一个绑架犯?他到底是为什么要做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啊!
秋露,宁芷宁寒站在文青羽身后,默默朝着天地之间的某处投去了一丝同情的目光。连飞翩都忍不住掀了掀眼皮。
悲催的倒霉孩子,谁叫你干什么不好,非要天天在公子面前装深沉?不知道公子的行为准则就是,所有装深沉的人就叫他装的满满的,永远沉下去?
“公子是用什么法子叫那个……”秋露声音顿了顿,突然觉得济长安给魅起的名字真是不错:“大仙乖乖听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