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暴骤然而至,李书秀等人身不由己,被吹得天旋地转,全不知身在何处。霎时脚下陷落,众人落入流沙之中,任凭如何挣扎,丝毫无力逃脱,过了片刻,尽皆被沙掩埋。
李书秀心中惶恐,但到此地步,唯有听天由命,她屏住呼吸,被一团黄沙裹住,推着她滚滚向前,四周簌簌作响,砂砾如暴雨般落下。
她忽然觉得这情形似曾相识,于是想了起来,当年她身处乃蛮王宫殿之时,正是由这地下沙河,将她带离险境,送回地面。
她的心热了起来,心动情扰,忆起了那魂牵梦绕的爱人,并非拉普,而是苍鹰。
她张开嘴,用口鼻呼吸,果然在沙球之中存着空气,她深深吐纳,只觉得脑子愈发清醒。于是那时地下的点点滴滴,全数涌上心头。
她记得苍鹰那张脸极为古怪,令人胆寒,一半是苍鹰,一半是个恶鬼。那恶鬼长什么模样?她早已忘了。
不,等等,此刻身临其境,她脑中浮现出那鬼的模样了。
那鬼与飞云大哥有些像。
她暗骂自己胡思乱想,可是神志不清了?飞云大哥是活人,那个恶鬼死了已有四百多年,两者岂可混为一谈。
但剑魔师父寿命更久,神剑宗的人说,他已活了千年。
耳畔哗啦啦一通响声,她飞出洞口,落在黄沙堆上,伤处微觉疼痛。她急忙点穴止血,翻身而起,又听扑通几声,只见其余同门接连从天而降,落在沙地。
众人相见,无不大喜,但环顾四周,却又各觉惊讶。他们身处地下洞窟,各处怪石林立,似柱似笋,如屏如镜,空间广阔,有一条石桥通往对面平台,但眼下已经断了。
李书秀点了点人数,如今唯有她、李若兰、赤蝇、钟虚、侯戾、步袭、殷严七人活着,其余人已死在神剑宗众剑奴手上。李书秀念及同门之谊,心中一痛,险些落泪。
赤蝇劝道:“师叔师姐,咱们武林中人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你也不必太过伤心了。咱们能死里逃生,更是极为侥幸,理应振作。”
李书秀泣道:“我....我对不起大伙儿,更对不起师傅,没能护得住咱们藏剑冢,若非苍天开眼,咱们藏剑冢便...便不复存在了。”
李若兰虽也害怕,但仍宽慰道:“阿秀姐姐何必自责?此事与你全无关系。”
钟虚听得不是滋味儿,心想:“她莫非在指桑骂槐,说我无能?”他自夸为剑魔传人,谁知轻易败在千血剑之下,当真毁尽英名,但他脸皮极厚,大声说道:“阿秀师妹,尽管放心,我短短时日,功力增长神速,只要再过数日,定能胜得过那迫雨。时候再长些,便是遇上那大群剑奴,也未必不能取胜。”
殷严最恨此人,又爱翻旧账,登时怒道:“若不是你贪图独功,隐瞒不报,要咱们独自领军捉人,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钟虚眼下伤势太重,不敢与她翻脸,只是说道:“那事大伙儿都不曾反对,也不是我一人主意,只是那神剑宗太过狡猾。”
殷严冷笑道:“你可是独孤师父钟爱的弟子,学了他的独门武学,想要大伙儿像拜神仙一般拜你。眼下好了,敌人就在上头,你为何不施展神通,将他们全数杀了,替同门报仇?替门主报仇?你远不及独孤师父一根小指头,还有何脸面,自称传人?”
钟虚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听殷严揭他丑事,再也忍耐不住,喊道:“孤独师父早死了多年,说不定便是死在神剑宗手上。他死得透了,化作尸骨,还得靠我收尸!我不及他一根手指头!哼,他这死人,眼下又能帮得了咱们么?”
侯戾说道:“钟虚师弟,你此言太过,他毕竟是咱们师父。”
钟虚沉声说道:“我说过了,只要假以时日,我功力突飞猛进,定能强胜师祖,将来也定领着大伙儿报仇雪恨,你们何必对这糊里糊涂的横死鬼念念不忘?”他这一日之内先被捧上天,随后又摔落地,倍受打击,再被殷严呛了几句,心态失衡,变得暴躁易怒,说话便毫无顾忌。
李书秀怒道:“你再对师父不敬,莫怪我出手教训你。”
钟虚道:“阿秀,我不过有话直说,你不爱听,我便不说了....”
突然间,他剑鞘内绽放紫光,晕轮似幻境一般,众人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回事?”钟虚忙拔出容魂剑来,感到剑中似有低语之声,他激动起来,说道:“显灵了,显灵了!”但握着长剑看了半天,却全无动静。
正在困惑间,只听一人说道:“可否将此剑借我一观?”
众人一惊,朝那声音望去,只见飞蝇站在一旁,神情平静,仿佛突然凭空出现一般,众人无不震惊,目瞪口呆的望着他,良久说不出话来。
赤蝇喜道:“师祖,刚刚可是你....咳咳......那个....怎会找到这儿来?”他猜测刚刚那阵大风,便是飞蝇的手笔,那马车般的沙流,亦是此人杰作,否则天下哪会有这般奇事?
飞蝇早知今夜神剑宗要对藏剑冢众人下手,但他隐然心生灵知,一时也不插手,只要李书秀、李若兰、赤蝇性命无碍,其余人皆与他无关。离剑、迫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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