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书秀哽咽道:“孽缘?孽缘?他说我二人之间是孽缘?那可真抬举我啦,我....与他根本无缘。我....”哭着哭着,伤心至极,不禁惨笑起来。
飞蝇问道:“你可知尸中蛆虫?”
李书秀问道:“你为何忽然说起蛆虫?”
飞蝇说道:“这样的蛆虫,它破卵而出,寄生腐朽之间,别无他欲,唯感饥饿,故而无物不吃。等它吃的饱了,力气足了,破茧化作飞蝇,嘤嘤飞空,便有了别的念头。它不仅要吃,还想要找雌苍蝇,与它亲热,在腐物之中,生下更多蛆虫来。”
李书秀只觉恶心,嗔道:“你为何将男女之情说的这般....这般不堪?”
飞蝇笑了起来,声音阴沉,说道:“苍蝇与人之情,其实并无不同,无外乎为了传宗接代罢了。你若吃不饱,穿不暖,时时刻刻有丧命之危,怎会有这等婉约缠绵的念头?你已不是蛆虫,而是满脑子找雄苍蝇的母苍蝇。”
李书秀听他说的言重,将自己比作苍蝇,微觉害怕,又似曾相识,暗想:“他什么都好,为何如此愤世嫉俗?我莫要再激他了。”答道:“飞云大哥,我回房去睡了,这便告辞....”
飞蝇拉住她手腕,喋喋不休:“有一只苍蝇,与众不同。他自以为爱上一只母苍蝇,保护着她,敬而远之,最终酿成惨祸,却险些被那母苍蝇吃了。他于是发了疯,不停的杀,吃,忘了生娃娃的念头,忘了活下去的念头,但偏偏却不得死。他成了精,不再是蛆虫,不再是苍蝇,而化作了人。一个吃人、杀人、憎恨一切的人。这样的人,还能叫做人么?他是魔鬼,是屠夫,是罪孽深重、恶贯满盈的混账!”
李书秀顿觉此人身上阴森恐怖,宛如置身地狱之中一般,她惊叫起来,细看飞蝇面容,模模糊糊间,想起了乃蛮王宫的地下神殿之中,那催促自己习练蛆蝇尸海剑的鬼神。
她想要尖叫,但喉咙阻塞,竟喊不出来,眼中流露出可怖之色。
飞蝇松开了她,身躯发颤,眼中已满是泪水。李书秀顿生怜悯,害怕之情烟消云散,暗骂道:“我可是疯了?飞云大哥怎会是那地下的鬼魂?他对我有极大的恩情,我只顾向他诉苦,却不顾及他的感受,当真忘恩负义之至。”她握住飞蝇手掌,柔声道:“飞云大哥,你....你是你说的那苍蝇么?”
飞蝇瞬间镇定下来,说道:“你我皆是苍蝇,若不是苍蝇,便成了行尸走肉。”说罢抽开手,说道:“阿秀姑娘,我先前言行失态,可令你受怕了?”
李书秀鼓足勇气,说道:“我倒觉得飞云大哥更和蔼可亲了呢。”
飞蝇胸中斗志昂然,他想道:“我要活下去,我要摆脱这诅咒、这妖魔、这寄生的蛆虫!无论他有什么图谋,我皆不能让他得逞!”他朝李书秀躬身行礼,缓步而去。
李书秀摇头苦笑,朝他摆了摆手,回屋卧下,弹指间便已入眠。
.....
如此过了两天,至第三日清晨,众人齐聚一堂,果然有门人来报,说有七人站在门外,自报家门,乃是‘剑魂主人’。
赤蝇忙道:“快些请他们进来。”
那七人走入城堡大堂,皆戴笠帽短衫,腰悬长剑,唯有正中一人身形高大,披风飘扬,甚是威风。
芬德尔问问道:“诸位便是那‘剑魂主人’的同伴么?不知那位高人何在?”
正中那人哈哈大笑,走上一步,掀开笠帽,露出一张堂堂俊脸,说道:“芬德尔师兄,阿秀师妹,你们难道不认得我了么?”
李书秀等人尽皆大惊,认出此人正是昔日藏剑冢同门,名叫‘容魂剑’钟虚。此人在门中一直不显山露水,功夫也并非出奇高强,众人皆不曾与他深交。想不到他便是那‘剑魂主人’。
芬德尔拱手道:“原来是钟虚师弟,先前你差人送信,我还道是得罪了何方前辈高人,前来找我的麻烦,原来是师弟你来了。”
钟虚蓦然仰天长啸,内力巨震,屋上灰尘瀑落,李书秀、芬德尔等人心下暗惊:“他内力远胜当年,早非吴下阿蒙了,难道这几年不见,他另有机缘际遇,练成了神功么?”
钟虚止住啸声,说道:“大伙儿不必遮掩,都是同门中人,这就认识认识吧。”
其余六人也各自掀开笠帽,露出脸来。李书秀扫视一眼,不认得其中四人,却有两人相识,奇道:“步袭师兄、侯戾师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