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内力收发随心,见归燕然对自己手下容让,故而出掌时收了三分力道,即便如此,这少年筋骨之硬、功夫之巧,绝不在自己之下。他好胜心起,喊道:“还有一招!”掌作鹰爪之形,掌中内力混沌,由下往上朝归燕然抓去,正是大缠心手的“鹰蛇生死搏”。
归燕然此刻武学修为不凡,见他这一招看似简单,其实后招不绝,心中一动,右掌高举成抓,左掌切出,正是章斧山大缠心手第一招“金蛇出阳”,指尖内力凝聚,风声嗤嗤,与章斧山争锋相对。
章斧山所创这套“大缠心手”融合逍遥宫诸般武学精要,前后贯通,首尾连环,这最后一招恰好被第一招所克。他见归燕然陡然使出这一招来,内力精强、法度严谨,与自己出手别无二致,大骇之下,急忙缩身躲避,归燕然双掌成弧,追击而至,章斧山接连出手,挡开这几招,但觉敌手内力全是逍遥宫一脉,运劲法门丝毫不差。
归燕然飞身上空,双足连踩,落地之后,额头一撞,章斧山有样学样,伸指点去,归燕然一甩头,将章斧山逼退一步,一招“铜蛇铁角”击出。章斧山大喝一声,也还以“铜蛇铁角”,掌力相碰,雷声隆隆,内劲冲击之下,众人只觉难以呼吸,又见两人各退几步,凝立不动。
归燕然吐出一口浊气,喜道:“章右使,这大缠心手另辟蹊径,却又将逍遥宫的武学博采众长,融为一体,真是一门了不起的绝学。”章斧山武功高强至极,不逊于九婴,归燕然大感钦佩。
章斧山哈哈大笑,跪倒在地,磕头说道:“教主的玄夜伏魔功更了不起,章斧山先前无礼,还望教主包涵。”
归燕然大惊,连忙拜倒还礼,章斧山急忙伸手托住他,两人一道站了起来。
众教徒见章斧山认了这教主,无不欢呼雀跃。李若兰笑嘻嘻的说道:“章右使,你不想处罚我夫君了?”
章斧山面有愧色,说道:“章斧山是死脑筋,傲脾气,自高自大惯了,一双眼又老又昏,当真有眼不识泰山。但魔神教主的第九层玄夜伏魔功,我章斧山却认得清清楚楚,再也不会弄错。教主,属下以后这条命就交给你了,由你差遣,绝不敢稍有怨言。”
归燕然奇道:“章叔叔怎么认得这是玄夜伏魔功第九层?”
章斧山笑道:“教主自己练的神功,难道至今仍不知道么?”
归燕然武功虽高,但颇有些浑浑噩噩,正想摇头,苍鹰却大声道:“古老相传:玄夜伏魔功由心锻体,目明神清,练到第九层境界,一瞧旁人出手,便能知晓其招式精要所在、内劲运行法门,以此与敌人交手,习得敌人得意招式,自来百发百中。此中道理,咱们教主怎能不知?只不过不想卖弄学识罢了。”
章斧山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这大缠心手是我章斧山在西域所创,来中原之后,不曾向旁人展示。教主以这门功夫与我交手,招式内劲,丝毫不差,这比什么金血夜眼,更令章某信服。”说罢朝苍鹰望去,微觉熟悉,问道:“不知这位兄弟高姓大名?”
苍鹰笑道:“不敢,我名叫鹏远,是燕然的义兄,也是逍遥宫的现任暗夜右使。”
众人一听,登时乱作一团,齐声出言相问,李若兰忙道:“鹏远哥,你什么时候成了暗夜右使了?”
苍鹰朝归燕然使了个眼色,说道:“咱们兄弟俩早就商量好啦,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在教主面前发过誓言,他满口应承下来,燕然,我说的对么?”
归燕然喜道:“对,对,二哥是暗夜右使,我才能安心一些。”
苍鹰又道:“章右使既然回来,你武学深湛,我鹏远甘拜下风,自居其下,章右使不如升升职,出任暗夜左使,将来有空,咱哥俩好好亲近亲近。”
章斧山朝苍鹰望来,心想:“此人既然是教主的义兄,武功或许不弱。我今日得罪教主不轻,罪孽不小,但教中大事,万万不可儿戏。”于是问道:“鹏远兄弟既然是教徒,自然念过玄夜魔神诵文了?不知可否背出?”教中规矩,新入教信徒,往往须得将着诵文背熟,否则于理不合。
苍鹰说道:“我自然背得出来,你且听着:太极浑成,天地初生,暗夜无边,日月星辰....永世归顺。”这经文他幼年时曾被常海逼着背出,至今滚瓜乱熟。
众教徒听得连连点头,心想:“原来教主教他背过,有教主一力推崇,便暂且让他当个暗夜右使,也不打紧。”
归燕然心想:“二哥准是从其他人那儿问来的颂词,有他在身旁照应,我可就安心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