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必良回到酒店的时候,云仙儿和杨落英已经在客厅里焦急的等候了,看到沙必良回来,云仙儿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那个胡星野有没有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沙必良叹了口气,将自己所遇到的情况对云仙儿详细的说了一遍,“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对方做事极为干净,根本就没有留下一点让周华如翻盘的机会,更何况……”
说到这里,沙必良停顿了一会,语气沉重的说道:“周华如开枪杀人证据确凿,对方从一开始就已经给他设下了这个陷阱,根本没有留下一丝回旋的余地。”
云仙儿听到这里,神情有些黯然,幽幽叹息道:“是我害了他……”
原来,云仙儿在几个月之前就跟周华如有过接触,鉴于这几年中州省的儿童失踪案频发,警方对这起案件很重视,但是因为中州省的特殊形势,警察的工作很难开展,以至于儿童失踪的案子越积越多,中州省警察的形象也一跌再跌,民众对警方已经由失望变成了厌恶,甚至很多失踪案连报都不报了。
周华如调入中土市之后,主动请缨追查这些儿童失踪案,而云仙儿也是在那个时候跟他结识的,
两人一个为官方机构,一个为民间组织,查案的时候便利不少,但即便如此,这些儿童失踪案也依旧毫无进展。
这一次云仙儿来中土市的原因,是因为她在白石市查到了一些线索,想要跟周华如交流,却没想刚到星月宾馆,见到的却是周华如被拘捕的情景。
周华如被捕,云仙儿顿时变得束手束脚,一方面她担心周华如会不会出卖自己,另一方面因为周华如被捕,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原定计划一步步往下走。
可惜他们的计划只到了去山寨参加拍卖会这一步,至于溶洞那个地方一直是云仙儿和周华如交换信息的场所之一,她也没有想到在周华如被捕之后还有人给她传递消息。
“也就是说,你在中土市除了周华如以外,就没有其他帮手了?”听完云仙儿的讲述,沙必良也不知道是该说这两人胆大,还是该说这两人无知。
儿童失踪案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当天山寨的拍卖会大厅虽然只有十几个买家,但是这些人无一不是中土市乃至中州省数一数二的存在,沙必良虽然不相信那是几个买家全都有参与到儿童绑架案中,但只要有一两个买家参与,以他们的实力。就足以做出一个惊天大案。
再加上中土市作为王子宁的老巢,沙必良不相信这件事王子宁会不知道。
云仙儿摇了摇头,道:“我和周队长也有类似的担心,一般都是自己亲自去查,我这边人员复杂,不敢动用人手,倒是周队长那里倒是有不少线人,但是这些人都是周队长单线联系的,我并不是认识。”
“那昨天给咱们线索的人应该也是周队长的人。”沙必良语气肯定的说道:“周队长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既然这些线人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那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找出来?”云仙儿试探着问道。
“不……不用……”沙必良连忙挥手制止了,“我们还是尽量不要跟这些人见面,以免暴露他们的身份,让他们也陷入危险之中……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也没有掌握多少线索,找到他们并没有什么作用。”
“那好吧!”云仙儿面露苦涩,轻轻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沙必良用力的揉着眉心,低头沉思。
没有了刑警这身皮,沙必良做起事情来要比之前困难许多,很多事情无法直接介入,只能挖取一些边角料将他们组成一条似是而非的线索,但是这样既耗时间又消耗精力,最重要的是沙必良根本不知道这些线索有没有用处。
“你能不能从警方那里将最近几年的儿童失踪案卷宗调出来,我想要研究一下。”无奈之下,沙必良只能从源头开始查起。
云仙儿道:“不需要那么麻烦的从警方那边调,这些资料我们协会的资料室就有,明天我可以带你去。”
“那就好!”沙必良嗯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转而又问道:“对了,你说你和周华如去星月宾馆碰头,是因为你发现了一些线索,究竟是什么线索?”
云仙儿犹豫了一下,道:“一个月前,我在白石市遇到一个孤儿,他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却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沧桑。我询问过他,得知他是从那个地方逃出来的,当时他的双眼已经瞎了,心脏的跳动也变得无力,随时都可能离世。我专门请医生为他检查过,发现他的眼睛和心脏并不属于自己,在我们来中土市前一个星期,他的心跳停止了……”
“那他知道些什么?他告诉过你什么?”沙必良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
云仙儿却摇了摇头,低声道:“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那个地方四面环山,几乎没有人出入,每个月月初都会有一辆小货车给他们送来食物和衣服,他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有吃饭、睡觉和等待手术……至于他从哪里来,他只是告诉我一个大概的方向——西北方。”
“西北方?”沙必良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整个中州省的地图,迅速的锁定了在西北方的城市,“玉兰市?”
云仙儿道:“没错,我也觉得是玉兰市,可惜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周队长,周队长就遇害了。”
沙必良心里本来就有些许猜测,此时从云仙儿里得到证实,还是有些惊讶:“还真的是玉兰市……”
……
红灯亮了。
高明规规矩矩地把车停在等候线后面,此时的他看起来跟那个在山寨里面与沙必良言笑风生的贵公子判若两人——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工人装,头上带着一顶帽子,脸颊发黑,乱糟糟的络腮胡也不知道是不是很久没有打理的缘故,好像一名常年驾驶长途货车的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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