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刚一抬起,就看到白音的身形又腾在最高处,刚好有一个瞬间的静止。他手中的骑弓已经张开,闪亮的三棱破甲锥锁定在汤问行额头上。
这样的距离,对于白音这样一个神射手而言已经不可能落空了,而汤问行也没有避开的可能了。
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已经凝结,汤问行已经被这个梦魇定住了。
此刻,除了闭目待死,他还能做什么呢?
“再见,君侯,我的统帅,我的主公!”
“驾!”突然,有人大吼一声,一条人影横在白音和汤问行之间。
同时弓如霹雳弦惊,箭影落下,直接射中那人的脖子。
“突”红色的箭头出现那人的后脑勺后面。
是汤问行的一个亲卫在千钧一发之际以自己的生命挡住了白音这必中的一箭。
顾不得悲伤,汤问行拉开了骑弓,同样将一支三尺长的三棱破甲锥回射过去。
这一箭,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弓臂张到最大,发出低低的呻吟。这一箭,就算白音手中还擎这那面盾牌,也能将之射成碎片。
没有人……没有人能逃过去!
就在汤问行以为这一箭必中的时候,白音将弓一抬,挡住了这势在必中的一击。
“嚓”那里有这么容易,弓被射击断了,羽箭直插白音的面目。
好个白音宝力格,双手突然朝中间一拍,竟硬生生将那一箭合于掌心。
“啊!”所有的人都白音这神乎其技的一招惊得呆了,甚至忘记了厮杀。
就连汤问行也是目瞪口呆:这人是战神吗?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已经撞在了一起。
汤问行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就那么木呆呆地坐在鞍上。
突然,战马上的白音身体往后一仰,掉落在地上。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使得汤问行猛地拉停战马,回过头看去,却见白音正坐在地上,双手已经软软地垂了下去。在他的额头上正插着一支颤巍巍的羽箭。没有血流下,但白音的目光已经看不到一丝活气。
原来,他刚才虽然用手夹住自己射出的羽箭,却还是逃不过脑破人亡的结局。
如果换成其他人射出这一箭,或许还拿白音没有法子。刚才这一箭,汤问行用尽了全身力气,白音终归是抵挡不住。
看到这一幕,汤问行惊喜莫名。他随手抽出腰刀挥出,一颗硕大的六阳魁首跃上半空。
不待落地,就被他用刀尖挑起,高举过头:“白音已被我阵斩!”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所有骑兵军士兵都在高喊。
同时,金雕军也杀过来了,两下夹击,顿时将建奴的骑兵部队冲得稀烂。
一把把武器从手中扔了下来,建奴终于绝望了,有人从战马上跳下,跪在地上。
有不肯投降的人要么死在宁乡军骑兵的刀下,要么四散逃走。
至此,豪格的骑兵已然全军覆没了。
从头到尾,汤问行都高举着手中的马刀,到举着白音的头颅。
冷英过来了,一拱手:“汤将军威武,服了!”
这是金雕第一次对骑兵军说矮话,所有的骑兵军士兵都高挺着胸膛,面上全是骄傲。等着一天,他们等得太久了。
汤问行将白音的脑袋丢给身边的小荆:“小荆,拿着,带上白音的身体,缝合了,厚葬。这是一条好汉,当得起某的尊重。”
匍匐在地上的建州骑兵开始低低哭泣:“建州,建州。”
“我们的建州完了,完了,彻底完了!”
有骑兵下马,用绳子捆了他们的拇指,串成一串,骂道:“狗鞑子,当年你们侵略我们,杀我亲友,毁我家园的时候可想过有今日。等着吧,君侯会将你们捆去南洋晒毒日头的。”
冷英:“汤将军,敌骑已经覆灭,战斗马上就要结束,咱们是不是联军一处冲击豪格中军?”
汤问行摇头:“君侯还没有命令下来,等着吧。”
冷英:“对,骑兵的任务就是追击,先歇上片刻。”说完,他大声朝手下吼道:“列阵,列阵!”
是的,方才这一阵虽然短促,可异常酷烈,所有的骑兵身上都是血,都在大口大口喘息。
轰隆的马蹄声中,骑兵开始聚集。
一面面黑色战旗迎风飘扬,等待步兵解决战斗之后,立即投入追击敌军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