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出位置,有的人则扔掉弓想去抽腰刀。
所有人面上都带着惊恐和绝望的表情,这些没有上过真正战场的江南士兵从来没想到过战争会是如此残酷,敌人竟会如此地不要命。
小桥流水,歌台舞榭,富裕精致的生活,怎么抵得过常年被西北风沙磨砺的塞上铁血?
明军的弓手和试图上前的刀盾手、长矛手、大斧手挤成一团,如同陷入沼泽中的水牛,再也动弹不得。
不片刻,就有一队贼军精锐在一个矮壮汉子的率领下如同一把尖刀,直接切入明军阵中。这个矮壮汉子身上穿着笨重厚实的铁甲,上面还挂着十几支羽箭。虽然跑了这么长的路,却丝毫看不出疲惫的样子。他手中提着一把大斧,只一扫,立即就有两个明朝卫所军如稻草人一样飞了出去。
在他舞成一团的大斧之下,明军士兵不住退缩。
不过,还是有一把长枪刺入这人的腰间,牢牢地钉了进去。
那矮壮汉子,张大了嘴巴,好象惨烈地叫了一声。因为隔得实在太远,宁乡军这边也听不见他在叫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汉子一挥大斧,将偷袭者砍倒在地。随手抽出钉在腰上的长枪,狠狠朝前一投。
带着人血的红色长枪在人潮之上飞出十几米,直接将一个骑在战马上的千户军官刺了个对穿。
那千户军官的身体在马鞍上摇晃半天,终于软软地落了下去,瞬间被人潮淹没。
“刘宗敏,是他!”孙元抽了一口冷气:“这厮命真大了,这样都死不了?好一员勇将,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人,果然都不是奢遮人物。”
刘宗敏在清流关的时候就中了自己一枪,落入乱军之中。按说,换成其他人,早就被千万双脚给踩死了。就算侥幸逃脱,身中一枪,且是铅弹,估计也会因为铅中毒而丢掉性命。
可这家伙偏偏活了下去,还生龙活虎地上了战场。
难道这厮身体的抵抗力惊人?
“完了,我军士气已堕,这一仗要输。”旁边费洪额头上全是冷汗。
“啊!”突然间,南京军同时发出一声大喊,已经有士兵调转了身体,向后逃来。
在贼军无惧生死,发疯似的进攻下,疏于训练,仓促成军的南京卫所兵终于扛不住了。
朱玄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南京军终于败了,败得好!”
旁边,犟驴子大怒:“姓朱的,你是失心疯了吗,我军眼见着就要败了,你他娘还在叫好?”
朱玄水志得意满地抚摩着长须:“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非常之时,正是英雄建功良机。南京军一败,不正是我宁乡所出头之的好机会。诸君努力,让所有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铁军,打出我宁乡军的赫赫威名吧!”
所有人都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
“朱千户你还真是想得美啊,千军万马一冲过来,不等咱们动手,先被溃兵给冲散了,还怎么打?”温健全阴阳怪气地说:“只怕还没等同贼军交手,咱们先被友军给踩死了,你还是先想着如何活下去吧!”
听他这么一说,朱玄水立即醒悟过来,面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