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中穿好军装,拿起武器----就是这根木棍---跑步到较场排成整齐的队型。
无论是紧急集合还是队列训练,若你有个差迟,等待自己的除了军官们的口水,就是严厉的体罚---绕操场跑二十圈。
可以说,这一个月以来每天天一亮,从眼睛挣开,到闭目睡觉,大家就没有个空闲时间。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怨声载道,可成天这么打熬气力,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家都被彻底练得麻木了。
现在,韶伟和陆旗总又发生了冲突。若是在以前刚进军营的时候,大家或许还有些看热闹的心思,可如今大家却完全没有了兴趣。
“士兵韶伟,好,你现在总算大起声音来了,如此,还像是个男人!”陆中秋大吼:“我问你,军队之中,不听号令,当如何处置?”
“什么军队之中,老子不干了!”韶伟狠狠地将手中的木棍扔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叫着:“陆中秋,咱们找个地方练练,如果你真的带种?”
“你要同我约斗,好!”陆中秋大笑起来:“不过,你得等等,等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之后再说。虽然说我军禁止私斗,不过,你现在都脱军装了。那么,我倒是可以教训你一顿。你连训练的苦都吃不了,还想和我打架?”
见妻总和韶伟约斗,众人都是心中一惊,小小地骚动起来。
“少他妈说这些废话,选个日子,选个地点。”
“明日午时,校场,韶伟,若你够胆就过来。”陆中秋冷笑一声,然后对众人说:“大家已经训练满一个月了,按照军中的规矩,每个月有三天休假。”
众人一听,满目的表情突然活泛起来,同时心中一震: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以前千户所集训,不是只两天吗,这次怎么这么长?
“好,看谁没有胆子!”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现在,训练还没有结束。”陆中秋回头指着韶伟,对手下大声吼道:“要休假也是明天的事,现在,听我口令,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队伍又开始走起来,同月初时乱七八糟的情形不同,如今的第六队已经有了形状,走起队列来整齐划一,还真像是早晨刚叠好的被子,像一个豆腐块。
韶伟狠狠地将手中的木棍扔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走到校场边上那颗香樟树下,恹恹地看着较场中训练的那一千多个士兵。
有人在跑步:“一二三四!”汗水将头发全都泡湿了,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杀杀杀杀!”有小队在练习刺杀,一个个都仿佛要将身上所有力气用尽一般,一张张脸涨得通红,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脖子上的青筋。
有小队则盘膝做在地上,有军官站在队伍面前大声吼着什么,下面的士兵则一个个抬起头,大声吼:“是,长官!”
“听清楚了,长官!”
……
“一群傻鸟!”韶伟讽刺地冷笑一声。军营大门已经关闭了一个月,他也没办法离开。正能坐在这里等,等到晚上,休假的时候,才能出营。
正在这个时候,“轰隆!”雷声响起。
整个校场上,一千多颗脑袋同时抬了起来,朝天上看去。
韶伟吃了一惊,要打雷了,这树下可不能呆,否则搞不好要被雷劈。
他忙站起来,正要跑回军营。
但终究竟是迟了一步,一滴黄豆大的雨水落到他脸上。还没等他伸手去擦,第二颗,第三颗,第一百颗雨水落下。
“哗啦!”白花花的雨水落到头上,顷刻之间,韶伟就被彻底地淋透了。
“爽快!”时间已经到了崇祯八年七月下旬,正是秋收季节,也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成天在操场上摸爬滚打,身上热得都快熟了。被这雨一淋,顿时透心的凉,爽得让人直想呻吟出声。
这个时候,正在校场上训练的士兵们同时骚动起来,有人伸手去抹面上的雨水,有人伸手遮头,有的人甚至想朝边上跑去。
军官们大声吼叫:“站住,站住,都不许动!”
“立正,立正!”
韶伟如今是恨头了这支军队,自从进了军营之后,军官们无日不想折磨自己,以报当初在凤阳时的一箭之仇。老子可不是面团,任你们搓圆捏扁。
还有半个时辰军营就要开门休假,老子等下就脱了军装回姐姐那里去,再不回来了。
看到士兵们有些骚动,韶伟冷笑一声,一个报复的念头从心中升起,立即回头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下雨了,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