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那份淡然沉静的气息和过去还是一模一样。
小时候他们在五岩山玩耍,一不小心滚下去,司马妍姬为了救他摔断了腿,因此在床上躺了数个月,那时候他就说,等长大之后,他就和司马妍姬在一起。
按照他们三大族的习惯,男子不是非要嫁人,也可以娶妻,这与梦族的风俗不一样。
可按他们司马家的规定,司马妍姬也就是当年的冬璃,她是长女,便是未来族长的继承人,身为族长只能娶夫,绝不能嫁出去。
所以,申屠浩当时曾跟她说过,既然司马冬璃不能嫁他,他便嫁到司马家当她的夫婿。
其实他当年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只是司马妍姬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申屠浩也是申屠家的长子,是他们火族的少族长,如何能嫁人?
哪怕现在,大家能顺利出去,申屠浩也会是火族族长,他日等司马妍姬寻回自己的族人,她依然是风族族长的接班人。
两个族长如何谈论婚嫁?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申屠浩静静看着她,半响才浅笑道:“我申屠家确实就剩我一人了,而你也会是风族未来的族长,你说是戏言便是戏言吧,但我还是觉得愧对了你。”
“就当我们都已经死过了一遍,现在是全新的自己,无所谓愧对不愧对,这一切都已成过去。”
司马妍姬似乎没什么心思与他谈论这个话题,一转身,悄悄往密道口走去。
站在密道口中,还能听到上头一点动静,此时此刻虽已近黄昏,但所有人都还在皇陵内外忙活着,偶尔还能听到苦奴因为被鞭打而发出来的惨叫声。
其实,连那些士兵们都不知道皇陵里头到底有多少苦奴,哪怕跑掉了一批人,或者忽然多了那么十来二十人,他们也分不清楚。
苦奴在这里也不过是个工具,工具的多少不经他们的手去清点,谁能知晓?
死了的便当成废物一般丢到乱葬岗,活着的依然只是个工具,依然要埋头苦干。
一直以为梦弑月手段虽然比寻常人残酷了些,也虽然没有那么仁慈,但至少皇城里歌舞升平,一派繁荣,司马妍姬真的没想到离皇城没多远的陵山,这里会是这般景象。
梦晓月是她的师姐,她离开皇城的时候,司马妍姬也曾带队去缉捕,虽然,她对这个师姐、也是梦族的镇北王爷,心里一直是敬佩的,但却从没想过为了她背叛女皇陛下。
若她早知梦弑月私下里做了那么多事情,当初她就不应该用尽全力去追赶镇北王爷,以至于最终将她逼到北方边境。
她为梦弑月到底做了多少错事?一心只为了报答她对司马家的恩惠,可却不知她对司马家只有祸害。
外头的动静慢慢大了起来,似乎大家已经从皇陵里赶出来,赶到外头的空地上。
一群人匆匆挤在一起,仿佛是在抢食,那画面哪怕自己没有亲眼看到,可听着动静却也叫人揪心不已。
活在这个地方,终日不见天日,仅有的几个出入口也被重兵把守,根本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出去,在这里大家是不是都在等死?
……天越来越牛暗沉,士兵们又都离开断陵谷的范围,回到山谷外头,依然守在各自的岗位上。
断陵谷那份诡异的力量替他们省了不少力,无需派人盯着其他地方,数千人守着几个缺口,岂能受不住?外头还有数千士兵闲闲地守候在那里,所以对驻守陵山的士兵来说,守卫的工作其实清闲得很。
就因为这一份自以为的清闲,恰恰给了楚玄迟他们行动的方便。
谷中依然有不少风族和火族的族人,自入夜之后,谷中所有人,除了体弱不能干活的,其余人全都拿起平日里做事的工具,远离数个缺口的地段,迅速在山谷石壁上挖掘了起来。
至于楚玄迟和无名,拿着沐初连日赶制的药粉,隐身之后便游走在各个缺口处,将药粉洒在守在最前端的一批士兵身上,并给他们点了定身穴。
后头的人往前看,只能看到那些人依然坚守在哪处,根本看不出半点异样。
至于郭飞,她带上司马妍姬和梦一念,以及赫连夜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楚定北,破阵去了。
一切都进行得相当顺利,依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今夜的逃离计划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除非……
楚江南守在七七身旁,看着她昏睡中微微拧紧的眉心,不知为何,心里慢慢浮起了点点说不出的不安。
执起她小手,那双小手说不出的冰凉,不管他如何为她捂着裹着,还是没办法让这双手暖和起来。
再看不远处依然在打坐的梦苍云和四海不归,为何……心总是无法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