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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梦弑月的后宫里,若不是侍人,剩下的便都是她的男宠。
但他又出现在梦君的地方……若是梦弑月的男宠,又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做事?
她想不透,抬头却见那侍人脸色微微有几分怪异,似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低垂头颅,不说话了。
七七也不便多问,毕竟是在宫里,这些宫女、侍人什么的,若是聪明,说话都会一个比一个谨慎,她只能安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便见一人在前头花海中走来,随着他的靠近,她的呼吸渐渐又变得开始有几分凌乱。
好在先前已经见过,这次哪怕同样的惊艳,甚至震撼,但至少还不至于连三魂七魄都丢了。
眼前的男子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袍,依然是低调沉郁的墨色,他向这边走来,身边并没有跟随其他人,如此悠闲自在,在宫里真的不多见。
但,最让她不敢置信的是,当她看到这男子走来的时候,原先守在角落里的侍人竟大步迎了上去,倾身向他行礼道:“梦君大人。”
梦君!哪怕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以七七的内力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居然就是传说中的梦君,她的父后,四海不归。
直到四海不归走进凉亭,在她对面落座,她还是无法从震撼中回神。
那侍人已经退了下去,整个凉亭下便只剩他们两人。
四海不归看着她,眼底无风无浪,一派的平静淡漠:“你是什么人?昨夜为何在我面前说出那样的话?”
七七丢失的魂魄在他好听到如同仙乐一般的声音下,慢慢被一点一点捡了回来。
再次看清这张脸和他的身形,她忽然脸色一变,蓦地站了起来,倒退了数步,直盯着他道:“你不是四海不归,绝不可能!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假冒梦君留在这里?你……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的父后已经是四十岁的男人,可眼前这男子的年纪分明和楚玄迟、师兄以及阿初他们相仿,顶多就是二十来岁,他怎么可能是她的父后?
就算在宫里生活过得安逸,保养的功夫全都做足,却也不可能永葆青春。
四海不离,一个三十岁的男人,看起来和师兄他们一样的年轻,她倒还愿意相信,毕竟人家只有三十岁,可她父后已经四十了,她怎么能相信?
四海不归依然淡淡看着她,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幽暗之色,可他很快就恢复了一贯的淡漠,平静道:“我确实就是四海不归,不过,你这丫头胆子还不小,这宫中除了梦弑月,还没有谁敢直呼我的名字。”
七七定了定神,琢磨着他的话。
他不喊女皇陛下,却直呼梦弑月的名字,他不说“本宫”或者“本君”什么的,却直接说“我”,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四海不归?
“我听说,梦君大人如今年纪已到四十,可你……”
四海不归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并不愿意提及这话题,看着桌上的古琴,他忽然脸色一冷,淡漠道:“我叫你来,是让你献艺的,现在,把昨夜吟诵的那些词再吟一次给我听。”
七七依然盯着他,眼底有疑惑,虽然还是不能确定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可刚才那侍人却确确实实恭敬地称呼他为梦君大人。
不管他是不是四海不归,他也是这宫里最受盛宠的梦君,得罪了他,自己以后的路也一定不好走。
敛了一下心神,她才走回到桌旁,将古琴抱起,却没有落座,而是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了下去。
双膝盘起,古琴落在她腿上,她十指压住琴弦,再看了一眼四海不归,才慢慢开始弹奏起来。
今日十指同弹,弹出来的琴音比昨夜要美妙太多,她不是琴艺不好,只是昨夜心思有几分乱,那词也是她即兴编出来的,自然不会太畅顺。
但今日她心境却有点不一样了,虽然吟出来的词和昨夜有出入,大意却还是一样。
等她吟诵完,抬头时才发现四海不归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十指上,随着她十指停住,他眼底那点凄迷之色也慢慢被风吹散了去。
“是谁教你说这些话?”他淡漠问道,目光依然锁在她十指与琴弦之间。
“没有人教我,是我随意编的。”七七盯着他的脸,那双如墨的眼眸仿佛饱藏了许多心事,只是她无法看透。
他到底是不是四海不归,四海不归又怎么会年轻到这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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