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轰,一发炮弹正砸在垛口处,碎石飞溅,四处激射,守垛口的几个士兵嚎叫着栽倒。听到外面的呐喊声,喊杀声越来越近,很多军士都脸色苍白,
以新兵为主的这支盟军,临敌时的压力非同小可。全仗着几个队官,不顾生死,从垛口处向外观察敌情。外头是铳炮齐鸣,喊杀声震天,城墙上却一片死寂,只有毒辣的太阳直直晒射在城头上,晒的人汗流浃背睁不开眼睛。攥紧火铳长枪的士兵们,披着厚厚的棉甲,豆大的
汗珠从帽盔里流出来,迷了眼睛,却没人敢去擦拭。
“一百二十步,预备!”
“起来,起来!”
咒骂呼喝声中,呼啦啦甲胄响动,躲在城墙后头的各队明军,纷纷起身,将黑洞洞火铳居高临下,瞄准了城外。
军官长刀前指,声嘶力竭的嘶吼起来:“放!”从角楼到城墙,再到城门两侧,火铳齐鸣,火光闪烁硝烟升腾了起来,一时间,城墙下变成了屠宰场。立时,第一排火统手退下,单膝跪地开始装填,第二排铳手冒着枪
林弹雨上前。
“放!”城墙上呛人的硝烟味弥漫,其中夹着一股鲜血的腥臊味,在炎热的阳光下,有人剧烈的咳嗽起来。也有人看清了,城外进入百步距离的敌兵,大批被射翻在地,很多人身
上血肉模糊的,只是滚在地上大声惨叫着。轰,城内,缺口后头,一声巨响,罗艺脚下一阵摇晃,前面用沙包,原木堵死的那段城墙缺口,似乎剧烈的摇晃了一下,簌簌的尘土从高处落下,弥漫的烟雾升腾了起来
。用沙包,木头堆成的土堆,又如何能抵御大炮的轰击。罗艺仔细观察过了,敌军在城外等了五天,陆续有拖拽着火炮的马队赶来,数量不多,却是城防的巨大威胁。如今敌军将这些火炮推进到城下,瞄准了缺口处的土堆猛轰
,这正是他最担心的。
轰,面前的土堆又摇晃了起来,环顾左右,尽是一张张汗涔涔的脸。
“鳖孙子,玩命了。”罗艺嘴里念叨着,眼皮跟着狂跳起来,轰,终于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缺口被火炮近距离轰开了,堆砌的沙包出现了大面积的垮塌。沸沸扬扬的土石从天而降,叮叮当当
的打在铁盔上,几个士兵满脸是血的倒了下去。
烟尘弥漫,毒辣的大太阳直射下,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呸!”罗艺吐出了嘴里的黄土,眯起眼睛,瞧着热浪烟尘弥漫的土堆上,出现了几个黑色的敌兵。刀交左手,吱呀,发出难听的金属摩擦声,后头严阵以待的士兵,纷纷端起手
中攥紧的火铳。集体的力量是强大的,便是最懦弱的士兵,也在同袍推挤下,纷纷上前端起了火铳,瞄准了前方。
锵,雪亮的战刀拔了出来,指向前方,汗流浃背的士兵紧张了起来。
“放!”噼啪,密集的铳声一阵爆鸣,硝烟弥漫,敌兵尸体从斜坡上,骨碌碌的滚了下来,还冒着血。罗艺不紧不慢的一伸脚,踩住一个,那滚下来的敌兵一时未死,大口吐着血,瞪大了眼睛死死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