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放进锅里烧好,端上去,五菜一汤就算齐全了。
云二婶手脚麻利,瑞雪也不慢,两个人配合的极默契,很快又捞了一盆粳米饭做主食,就歇了灶火,瑞雪进屋照料,云二婶就用方盘端了一席送去西院张家,还特地给几个孩子拿了些馒头垫肚子。
云二叔父子和张大河都不是善谈的人,但好在田家规矩重,下人们也很少有处事刻薄的,特别那小管事也是农家孩子出身,说起种田、上山打猎等这些事,倒也极融洽。
待得饭桌儿摆上,张大河又跑去抱了一坛子桂花酒回来,气氛就更热闹了。
田家家财颇丰,待下人们也算宽厚,平日吃穿用度都没被克扣过,但是,奴仆的吃食与主子还是差了许多,一日三顿饭,只有晚上才能见到一个荤菜。
那小管事还好,平日总有些油水,小厮就半点儿没有了,所以,一见满碗的鸡肉,整条大鱼,还有雪白的东西里面镶嵌着肉馅,一样又一样的端上来,口水就开始泛滥了,配着喷香的粳米饭,先大口吃了个饱足。
云二叔父子也是第一次吃赵家的席面,自然也觉美味丰盛,所以众人都是边吃,边赞不绝口。
东院田老爷子此时也举着筷子去夹那盘子里的白嫩之物,心下好奇,送到嘴里尝尝,同鸡蛋羹一样嫩滑,却不是鸡蛋的味道,就问站在旁边布菜的瑞雪,“赵娘子,这道菜是用什么做的,当真是软嫩可口,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吃着倒是极容易。”瑞雪笑着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炸豆泡儿,笑道,“老爷子有所不知,这是奴家在家乡学得一样小吃食,叫做豆腐,做法很多,吃起来也很美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豆腐是用牛豆做出来的,今日老爷子上门来,奴家一时找不到新鲜吃食,就贸然用这豆腐烹制了菜色端上来,还望老爷子勿怪。”
“哦,这么美味可口的吃食,居然是用牛豆做的,当真神奇。”田老爷子倒不是迂腐之人,这也同他的老本行有关,药材里有许多甚至是动物的骨头或者粪便,都能吃下肚子治病,难道牛豆就因为常用来喂牛,人就吃不得了?
“只要味道好,对身子又没害处,就算牛豆做的也无妨。”
“如若城里的人家都像老爷子这般开明,我们家的豆腐生意可就财源广进了。”瑞雪笑着又给老爷子盛了一碗豆腐羊肉汤,对于田老爷子她可是真心敬重感激的,大有把他当自家长辈孝顺的架势,毕竟那一晚如若没有他出手,赵丰年现在恐怕已经躺在哪个土包下面了。
赵老爷子摆手,“世人皆为名利所累,哪能都同赵先生这般品行高洁,虚怀若谷,如此大才,却甘于隐于小小村落,那些沽名钓誉之辈,恐怕都及不上先生万一。”
瑞雪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这事真是躲不过,老爷子到底还是提起这话头儿来了。
她正琢磨着如何同田老爷子道歉,兆丰年已经当先站了起来,深深躬身一礼,脸带愧色的说道,“田老爷子,晚生有愧。晚生当年游历武国时偶尔听得几首诗词,华美高绝,心里很是喜爱,就背诵了下来,当时也询问过这诗词出自何人之手,只是当地人却说是天人赐下,不是凡人所作,也就罢了。那日上元节,因为应景,就念诵给内人听,却被她误会是晚生所做,所以,到贵府求医时才生出这场误会。晚生醒后听得缘由,一直想去老爷子府上赔罪,却因事拖至今日,反累得老爷子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委实太过不该。”
“啊,那诗词不是你写的?”田老爷子惊问出声,很是失望,但是他本就是个豁达之人,转念想想,那诗词他也研究了多少日,太过高绝,确实不似凡人所做,此时赵丰年夫妻又是诚心赔罪,也就挥手道,“罢了,也是一场缘分,如若没有这误会,当日恐怕也不能救赵先生生还。”
赵丰年和瑞雪又行了礼道谢,这才重新落座。
老爷子听他刚才提起过游历武国,也极有兴趣,慢慢问起各地的风俗气候,甚至物产,赵丰年打理赵家铺子时,倒是真把这些城池都跑了个遍,连北疆都去过两趟,所以也不打怵,有问必答,而且对答入流,偶尔还会添上一小段当地的奇闻异事。听得田老爷子津津有味,直叹年老不能也去游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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