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演的戏。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你多次说听见有人潜入,而大公子却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以及一个外人为什么如此了解王府,且所有东西都从王府内取得的疑问;仔细想想,每次出事前你都有一段时间独处,并且出事时不在大家视线中。”
默契地,言离忧与恰好回头的沐酒歌对视一眼。
视线掠过碧笙手腕,言离忧的语气近乎叹息:“墨情曾告诉我,碧箫为劝大哥曾经割腕,所以手腕有一道伤疤;当我看到你的手腕也有伤疤时自然而言地相信了你的话,根本没有考虑那时落下山崖你就已经打定主意与碧箫互换身份这种事。沐大侠返回途中去信询问过王员外,得知那药农救起你和碧箫时并没注意你们的衣着细微差别,不排除在回王员外宅邸前被你调换的可能。我不知道你有多恨我,但是能做到这种地步,你真的可以说是处心积虑、不折手段了。”
“是,没错,当我在药农那里得知姐姐也许永远不会醒来时就打定主意,要作为姐姐活下去,然后伺机向你报仇。”
碧笙伸出手挽起衣袖,晚上伤疤赫然刺目。
“为了能更像姐姐,我不惜给自己也添一道伤疤,可惜的是,姐姐手腕上那道疤无法消除,所以我才不让任何人靠近她,以免被你们发现。这些痛,这些被逼无奈我都记在心里,每疼一次我都会告诉自己,这都是以为你,都是因为你言离忧的出现!”
房间陷入死寂,许久无声。
“到最后,你得到了什么?”叹息过后,是沐酒歌怅然呢喃。
喜欢的人,珍惜的亲人,地位,名声……如今都有的除了怨恨与痛苦,还有什么?
也许这一生走到最后,剩下的就只有恨。
一切已经来不及改变,碧笙能够给自己的仅余平静,那种看透一切、放下一切的坦然,或者说,绝望。
“为什么不早些揭穿我?这么久以来都在看我的笑话吗?是不是在你们眼里,看我每天自以为是扮演着姐姐却自以为天衣无缝很有趣?是啊……我永远都是个笑料,根本不值得谁珍惜……”
仓皇哑笑,碧笙背靠着墙壁,一点点滑坐在地。
言离忧微微叹息。
“沐大侠也好,墨情也好,谁都不愿相信这是事实。你以为这些天我是在拿你取乐?你错了,我只不过是在寻找证据,为了证明你是碧笙而非碧箫绞尽脑汁。碧笙,我多希望你只是一时冲动犯错,那样我还可以说服自己原谅你,可现在……”
“现在怎么?”碧笙怅然出神,嘴角的笑暗藏嘲讽。
抓住软枕的手指轻动,言离忧心里涌出一丝恼火,却被更深邃的悲哀压下。
“当你被仇恨蒙住双眼,甚至不惜做出对不起碧箫的举动时,你已经无可救药。”
那句话仿佛魔咒,一霎令得碧笙面如纸色。
被大雪笼罩的定远王府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是浮在明面上所有人都看得见的,还有一些进行得悄无声息,譬如只有言离忧与沐酒歌才知道的事情。
而这些所刻画的事实,让人太过心寒。
“还记得我从房里找来那本书么?其实那是一本空白的书,给你看那几行记述,不过是我编纂的而已。”
深吸口气,几经犹豫后言离忧还是决定把最残忍的真相彻底摊开。
“事实上并没有什么能够唤醒碧箫的奇药,我带回来那两包药也和她的病情无关。那两包药一包是葵香粉,一包是天兴散,都是制作胭脂的材料,单独涂抹在皮肤上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这两种药材药性相冲,若是同时涂抹会引发过敏症状,导致皮肤生出许多红色斑点。”
话题从说不清的恩怨纠缠突然变成药理,寻常人听了定然一头雾水,但在碧笙耳中,这是足以证明她最卑劣罪行的铁证。
言离忧交待过,务必要两种药一起使用,否则用再多也没有效果。
所以,碧笙可以少用了其中一种。
于是理所当然地,碧箫的皮肤不会出现任何症状,两种药综合在一起的效力,永远不会再碧箫身上显现。
“我给了你这么多天时间证明自己还有一丝良心,可惜直到今日碧箫仍没有任何该有反应——为了不让碧箫醒来破坏你的计划,你只用了一种药,对么?”静静看着碧笙惨然笑容,言离忧心头冰冷,“碧笙,碧箫是你的姐姐,她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过得更好。可你呢?为了向我复仇,你居然放弃可能让碧箫醒来的机会!你还坚持说你没错吗?!”
一声比一声严厉的质问令人心悸,碧笙缩起身子,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
不想去看,不想去听,不想面对已经没有退路的现实,不想看到已经被仇恨吞噬失去心的自己。
选择报复,放弃让姐姐醒来的机会,那一刻,她已不能再作为一个人活着。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