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眸光一片柔和,“师父当年为桑将军号过脉,说她怀的应当是个女孩儿,倘若初九真是童将军和桑将军之后,我必须担起照顾她的责任才行。”
“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你看这几天把九儿累的,晚上回来饭都顾不得吃,扑在床上就能睡着。找了这么多天也没有头绪,今天就休息一天,让九儿好好睡一觉不行吗?”
“我只是想尽快打探到桑将军的消息。”温墨情沉默少顷,淡淡摇了摇头,“今天晚些再出去,让她多睡一会儿,我下楼给她做些可口饭菜。”
温墨情一副好爹爹模样让言离忧忍俊不禁,拉拉他衣袖把人推出房外,轻轻关上房门才敢笑出声:“人都说一物降一物,你对外人再冷再吝啬,对九儿却比亲爹还贴心,看来九儿要成为你的软肋了。”
“软肋早就有,不多这一根。”温墨情瞟了言离忧一眼,指指自己腰腹,“要不要吃糖醋排骨?”
“毒性强烈,还是喂狗吧。”
“狗怎么惹你了?真是蛇蝎毒妇。”
类似于此的斗嘴对言离忧和温墨情来说是家常便饭,对其他人可就没准了,这才刚吵两句,对面房间便传来一阵气急败坏的怒喝:“小两口找别地方亲热去!一大早叽叽喳喳吵什么?让不让人休息了?!”
看看外面天色初亮,言离忧吐了吐舌头,急忙拉住温墨情往楼下走,走到楼梯一半时温墨情一挥手,两个铜板叮咚叮咚落在刚才怒骂传来的房门前。
言离忧瞠目结舌:“钱多咬你手了还是把你脑子撑坏了?”
“赏他的。”温墨情云淡风轻来了这么一句,而后在言离忧诧异目光中从容下楼。
或许是天意使然,这日因为初九太过疲惫起得有些晚,温墨情与言离忧大半个上午都在前堂坐等,当钟钺披着一身风尘出现时差点痛哭流涕感谢二人没有离开客栈。
“不是让你在定远郡守着么?什么事这么着急?”温墨情知道没有特殊情况钟钺不会违背他的命令,再看他上气不接下气一口喝掉大半壶茶,显然是来得十分匆忙。
钟钺坐了少顷,待气息稍微喘匀后便急急开口:“宫中出了乱子,王爷让我赶来告诉少主一声,最近诸事小心,别多做惹皇上恼火的事情。”
温墨情与言离忧默契对视,异口同声:“出了什么事?”
这种时候钟钺已然没有心情开二人的玩笑,使个眼色示意到无人的地方交谈,之后便来到温墨情房间,沉着脸色将言离忧和温墨情离开后皇宫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听说连嵩向皇上提出要防止芸妃恃宠而骄,皇上为此派人明察暗探,结果却发现皇贵妃联合一众嫔妃意图加害芸妃,甚至从皇贵妃宫里搜出草人和一堆施厌胜邪术的法器。皇上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皇贵妃打入冷宫,还让赵公公列出一个长长的名单,凡是与皇贵妃暗中勾结的人无论嫔妃奴才一律革除身份,嫔妃直接赶出皇宫,侍女罚二十大板后充入掖庭,太监则罚五十大板,死的丢入乱葬岗,侥幸活着的也难逃厄运,尽数充军为奴。这件事引得前朝议论纷纷,有人说皇上矫枉过正,也有人说这是杀一儆百,对连嵩和芸妃之间关系的猜测更是五花八门。总之,现在的皇宫乱成一片,不少依附嫔妃的朝臣都开始恐慌,还有许多人趁此机会对政见相左而又敌视芸妃的大臣连连参奏……”
“所以,父王也在被参奏之列?”不等钟钺说完,温墨情已经猜出他来的原因。
定远王在先帝登基时就被册封为王,温敬元能接替皇位,也有这位老王爷不少助力在其中。作为两朝元老的定远王本就是某些人眼中钉、肉中刺,再加上定远王时常直言进谏得罪不少朝臣,更屡次反对温敬元想要升芸妃品级的想法,是而这场百官权臣借后宫整肃相互倾轧的风波里,定远王算得上首当其冲。
“要回去吗?或者你和钟钺回去,我带九儿继续在这边找线索。”见温墨情微微皱眉,言离忧知道他担心定远王,压低声音轻道。
温墨情沉思片刻,摇摇头:“不回去。四皇子一向敬重父王,这件事他必然要出手干预,无念也会极力维护,这种时候我若出现只会让父王更危险。”顿了顿,温墨情露出无奈之色:“再说留你和九儿在这里我也不放心。”
言离忧避开温墨情视线低下头,卷着衣角没再说话。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温墨情越是担心她、待她越好,她便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