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戏功夫一流,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恐怕连她都要被蓝芷蓉的绝佳演技给蒙骗了。
“你们看什么呢?还不快把这贱人拿下!居然敢伤害芸妃娘娘,这种胆大妄为的东西就该拖出去杖毙!”燕香大呼小叫一脸怒容,趁那几个侍卫忙着抓言离忧时,不着痕迹地把地上的铁器往言离忧身边踢了踢。
伤害后宫嫔妃且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这种罪绝对不会轻,是生是死完全看芸妃要如何决定,而情况很明显,芸妃不会让言离忧轻易死去,指不定会用什么方法折磨她。
言离忧正焦急考虑要不要挣脱束缚后逃走,小屋门口忽而出现一道身影,而后是近乎调侃的语气:“离老远就听这里吵个不停,可是有什么好戏可看?”
“你是谁?放肆!见到芸妃娘娘还不请安?”燕香冷眼看着门口挺拔站立的年轻男人,叉着腰趾高气扬喝道。
燕香不认识的人不代表言离忧也不认识,眼见那人笑得冷定从容,言离忧知道自己有救了。
“楚公子,有人冤枉我伤人,我是被陷害的。”言离忧深吸口气,竭力保持冷静。
“楚公子?”燕香狐疑地打量着突然冒出的男人,不等追问其身份,忽然脸色一紧跪倒在地,“奴婢见过皇上!皇上,慈郡王带来的侍女不服管教还刺伤芸妃娘娘,请皇上为娘娘做主啊!”
楚辞身后,温敬元正黑着脸负手站立。
“皇上!皇上可要为贱妾做主!”见温敬元出现,蓝芷蓉立刻推开燕香扑倒温敬元身边,血淋淋的手臂半举,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起来,让朕看看。”温敬元小心翼翼扶起蓝芷蓉,眼中半是心疼半是怒火,冷冷望向言离忧,话却是对身后温墨疏说的,“永鄯王,刚才你说这侍女是你暂借给慈郡王的,那你能不能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一个侍女罢了,这是要无法无天了吗?”
温墨疏看看蓝芷蓉又看看言离忧,目光掠过后者身上时明显一顿,之后迅速转开。
“皇上息怒,这侍女平时本分老实从未犯过错误,可能其中有所误会,还请皇上明察。若是她真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臣愿代她向芸妃娘娘道歉,回去后定当严加管教。”温墨疏躬身站到温敬元面前,垂着头低声下气。
温墨疏已经摆出息事宁人的姿态,然而温敬元似乎不想就这么算了,哼了一声,目光瞟向燕香:“燕香,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皇上的话,刚才奴婢陪娘娘往御花园散步,走到御书房附近时被这不长眼、走路看天的疯女人给撞了。娘娘得知她是慈郡王府上侍女,本想说她两句就过去,谁料这侍女非但不感恩,反而仗着自己并非宫中下人对娘娘出言不逊,所以奴婢便循着宫中规矩把她带到此处打算稍作惩罚。皇上知道,娘娘一向对下人心软,奴婢吓唬说要对那侍女用刑娘娘便上来阻拦,结果就被这疯女人给刺伤了。”
燕香的回答根本就是无中生有,言离忧本欲反驳,却看到楚辞淡淡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楚辞缓步走到言离忧身边,转了一圈稍作打量后,胸有成足地看向燕香:“你说芸妃娘娘是在你吓唬她要用刑时被刺伤的,对么?”
燕香迟疑片刻,用力点头。
“也就是说她并没有被用刑,对么?”
楚辞第二句话甫一问出,燕香便立刻白了脸色,慌慌张张语无伦次:“不、不是……是用刑之后……啊,不对不对,不是娘娘用的刑!”
轻轻掀起言离忧衣袖露出一道道鞭打痕迹,楚辞淡笑,意味深长的目光迎视众人。
“够了!”一直沉默听着的温敬元终于暴怒,顺手扯下墙上挂的一件竹器狠狠打向燕香,“朕看你是芸妃带来的人面子上,这次不与你计较,此事就当没发生过,下次你再敢胡言乱语冤枉他人,定斩不饶!”
气哼哼甩开故作痛苦的蓝芷蓉,温敬元拂袖而去。
言离忧身上满是被蓝芷蓉鞭打的痕迹,燕香说她并没有受刑显然是在说谎,先前的言之凿凿反而衬得万分虚假。温敬元不是糊涂人,他也看出事有蹊跷,当着两位举足轻重的王爷之面又不敢太深究,生怕扯出更多内幕让蓝芷蓉也牵连其中。
这些利害关系,楚辞看得一清二楚。
一场危机糊里糊涂解除,言离忧跟着楚辞等人被带出很远才长出口气,刚刚挺直身板,头上便挨了不轻不重一记。
“怎么说也是替你解围的人,不说声谢谢么,言姑娘?”楚辞笑意吟吟,眸中闪着狡黠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