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我得走了。”
路维新道:“那你赶紧走,那边醋坛子要是打翻了,我又得被调出京去了。”
郭文莺被他苦不堪言的表情给逗笑了,她自入了内阁之后,已经没人敢跟她开玩笑了,也就只有他,还把她当做真朋友。
她匆匆走下楼梯,鼓楼下左侧一边有一辆马车停着,此时车帘掀起,从里伸出一只手,对她招了招。
郭文莺叹口气,总是这样跟叫狗似的,他当她是家里养的动物吗?
她哼一声,不过还是认命的走过去,心里想着,这辈子想让他给洗脚是不可能了。
封敬亭坐在车上等她,见她上来,故作严肃,“你这一天到处乱跑什么,不知道朕跟你约好了去郊外狩猎吗?”
郭文莺最不喜欢的就是打猎了,嘴里打哈哈,“皇上,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这狩猎之事还是请皇上自己去吧。”
封敬亭脸色一暗,“你上次说要陪朕去的,这一转脸就不算数了?”
郭文莺叹气,她都忘了什么时候跟他说过这话了。
封敬亭也不管其他,直接叫人赶车马车回宫去,在这个夫君也当得委屈,什么时候想叫媳妇做点事,还得看她有没有空。
每年皇帝春狩的时候仪仗都很大,不过现在还不到春狩之时,封敬亭也不过是想和她一起单独相处一段时日罢了。
近日段伟晨进京,让他想起他说过和郭文莺一起狩猎的事,心里不免犯了酸,这丫头还没和他一起狩过猎呢。这才巴巴拉了她,非得出城去一趟。
郭文莺拗不过他,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城,心里不免暗骂段伟晨,几年前的仇还没跟他报呢,这会儿又来找事了,且等她腾出手来,再好好收拾他。
今日阳光正好,新春的太阳还不十分暖,可是一片晴光增加了心中的与身上的热力。天很高很亮,浅蓝的一片,处处象落着小小的金星。
两人牵着手漫步在田野上,微风吹来,风是冷的,心却是热的。即便一个猎物也不打,但两人这般牵手而行,心情却也无限的好。
眼前一只麋鹿跑过,有侍卫给递上弓箭,封敬亭弯弓搭箭,姿势霸气,强劲的弩箭离弦而出,“啪”一下正中鹿身。
“射中了,射中了。”周围想起一片欢呼声。
封敬亭得意地对郭文莺挑挑眉,“瞧见没,朕还是宝刀未老的。”
郭文莺好笑,“谁说你已经老了?在说看来你永远都是这么年轻。”
这话虽然听着有那么点子假,不过他心里还是很开心,把弓箭往背上一搭,策马扬鞭,飞快向前跑去。
郭文莺在后面追着,看着他潇洒的背影,忍不住发出长长的叹息,他岁数也不大呢,怎么越活越像个孩子了?
记得路维新问她,现在觉得幸福吗?她当时想不到说辞,不过这会儿觉得更好,比起曾经霸道不讲理的他,她更喜欢现在这个有点啰嗦,还会吃醋的他。
封敬亭跑了一圈转回来,站在马背上对着她挥了挥马鞭,那脸上的笑容甚是晃眼。
郭文莺有一闪那的晃神,看着他迎着阳光向她走来,他弯唇一笑,五官俊美至极,又深邃立体,一笑起来竟然在唇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涡。
这模样让她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他的目光明亮,眼眸底的深色如水墨画晕开,当时他第一句话说什么她已经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是那双明亮的眸子。
他走到他身边,伸出手,“走,咱们吃烤鹿肉去。”
郭文莺笑笑,把手递到他手中,“走,吃烤鹿肉去。”
今生彼此相伴,已经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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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德十一年,郭文莺任内阁首辅,成了南齐第一位女首辅大臣。
裕德十二年,段伟晨进京,刚一进京,就被羞辱的体无完肤。他在云南是云南王,到了京城屁都不是,最后连皇上的面都没见着就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城。能留他一条命,已经算很是客气。
裕德十五年,郭文莺辞去内阁首辅之职,重回宫中。她忽然觉得人生苦短,或者应该用有限的人生多陪陪自己喜欢的人。
他们一起看日出,在鼓楼看烟火,做自己想做的事。另外还有弥补对三个孩子的亏欠,平心而论,她真的不算个好母亲,为了自己的梦想,亏欠了他们太多。至于那些忙不完的国事、公事,还有张明长、卢明玉他们。
裕德十六年,张明长任内阁首辅。
裕德十七年,卢明玉任吏部尚书,正式入阁。
关于他们的故事,也就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