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莺很觉好笑,不过同时也涌起一股温暖之意。也只有舅舅和舅母才会这样和她说话吧,在他们眼里她永远都只是他们的外甥女。
她翻身从马上跃下来,对一旁缩手缩脚,目瞪口呆的下人道:“中门就不必开了,我只能住个一两日,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有人给她带过马,她和卢大太太一前一后的进了府。
卢大太太看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不由道:“你这是去了哪儿了?”
“我去了趟云南,刚回了京。”
卢大太太“哦”一声,反正她做事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怕是出京养病之说也不是的,看她身子骨也还好,根本不像得了什么大病的。这会儿倒放了心,只要她身体好,管她干什么去了。
她想了想,又道:“你怎么今日到府里来了?皇上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郭文莺说着顿了一下,“我今日来找舅舅的,他在吗?”
“你舅上差去了,这大年纪了还得管着朝廷一堆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你来了就好了,赶紧跟皇上说说,把他的差事免了吧,我们两个还想回老家伺候老太太去呢。”
两人说着话已经进了二门,这会儿那三个打牌的太太也刚好从里面出来。
这些都是朝廷的诰命夫人,能上卢家大门的,有哪个能是白丁的?她们虽然有的没跟郭文莺说过话,但身为外命妇,多少也远远瞧过郭文莺一眼。瞧见皇后娘娘驾到,都吓得慌忙跪地,口称:“妾身拜见皇后娘娘。”
郭文莺随意点了点头,也没多看她们一眼,迈步就从身前走过了。
那三个人看着她的背影直咂舌,都心道,怪不得刚才卢大太太跑这么快呢,原来真是这位主子来了。只是这不年不节的,皇后主子怎么就驾临大臣府上了?这于理不合啊?
不过谁都知道这位皇后娘娘做事从不按牌理出牌,皇上都不说什么,轮不到她们嚼舌根吗?三人对视了一眼,在门口磕了头算做辞行,随后灰溜溜的走了。
郭文莺和卢大太太进了花厅,两人叙了一会儿话,她这趟云南之行是私下行事,并不宜,是以也没再提一句。只和卢大太太讨论一些琐事,尤其是卢俊清的病情,他身体不好,确实不适宜再为朝廷效力了。
从去年开始卢明玉就已经搬出府去了,卢一钰也不在府里,有时候偌大的府里只有卢大太太一个人,也难怪她觉得寂寞,时而会请一些太太到家里来打打牌,排解一下寂寞,打发下时间。
两人说了会子话,早就有下人往衙门里送信去了,过了不过半个时辰,卢俊清就回来了。
他身上还穿着官府,在厅里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
这是规矩,郭文莺也没阻止他,等他拜完了,才让人给扶起来。
卢俊清回房里换了身便服,再回来时已换了一副神态。刚才那是行国礼,这会儿却是要论家礼了。
他坐在座上,有丫鬟端了茶,他也是渴极了,端着喝了两口才道:“娘娘,您这个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