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让人把张明长叫进来,低声道:“这本名册即刻送往杭州,交给皇上吧。”
张明长眨眨眼,“大人,就这么送过去吗?要不要说点什么?”
郭文莺冷哼,“叫我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是杀是放,是罚是纵,横竖都有皇上顶着呢,难道叫我按名册抓人不成?”她说着又道:“先前抓起来的,除了一些首犯要犯,那些下级官员先放出去吧,等皇上旨意再说。”
张明长应了一声,他自知道郭文莺的难处,说到底她也不过是闽浙总督,统管两声事务,哪儿管得了那么许多?
等张明长走后,郭文莺整个人都虚脱在椅上,平生第一次竟有一种无力之感。张景山的那一句话说对了,哪有狐狸不偷腥的,盐务是块大肥肉,凡沾手的没一个干净的。
或者将来等海事衙门建成之后,这里面更要一批贪官了,海事税收的利润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却是门清的,这里面的钱也是海了去的。
将来一旦监管不严,其后果更是严重。
可惜她一个女人,真的能和整个江南官场为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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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后,皇上驾临杭州,全套的仪仗,把大街小巷都给惊动了。
皇上驾临,郭文莺身为闽浙总督自然要拜见的,她从福州出发赶往杭州,一路上不知骂了封敬亭多少遍。前几日皇上就派人给她说,叫她上个折子参奏四省三十六道,还说左右她把人都给得罪光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她心里老大不乐意,什么叫她把人得罪光了?就算得罪光了,也是为了他得罪的,他在杭州没抓到三皇子的影子,反倒让人耍弄的团团转,那老大不高兴的,就想整顿官场。
盐案牵扯人数太众,其中涉案人数也太多,张明长说要按名单抓人之时,郭文莺都没同意,皆是因为皇上在这儿呢,她没必要自己强出头。可是这会儿,明显皇上又把这烫手的山芋又给抛回来了。
望望手里握着的名册,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儿,封敬亭的意思,是打算由她亲手把这个呈上去的。
到了杭州城天色已经黑了,到了次日天明,她穿戴整齐上了轿,直奔驿馆而去,此时杭州驿馆门前已围了不少人,都是前来觐见的江南四省的地方官。
早在几天前封敬亭就已经派人去了调令,周边四省三十六道的官员都来了。此时大家聚在一起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谁也不知道皇上突然把人叫来都是为什么。
卢俊延也站在人群中,身边围着几个道台,这些人嘀嘀咕咕的跟他说着话,他也不理会,只一个人站着失神。看见傅遥的轿子,倒是露出一丝笑容。
他悄悄把郭文莺拉到一边,低声道:“文莺,你可知道皇上这是要干什么?”
郭文莺隐约猜到一点,却也不好透漏,只道:“横竖跟舅舅无关就是了,舅舅做了学政也算脱离苦海了,以后尽职尽责,便不会有麻烦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