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鸣吉又看到呆在两边船队,突然向自己这边靠拢,不由着急道:“这些蠢材在干什么,快去追击啊。不然就再也来不及了,传令兵快去传令啊。”
一旁的诸将劝道:“崔将军,先回去避避吧,敌人的船快过来了。”
崔鸣吉看到已经负伤累累的启明正一往无前的向自己这边冲来,而另外一边的镇平号则没有这么幸运,它被支援过来的朝鲜水师包围起来,艰难的抵抗着。
此时笼罩在海上的迷雾已经消失了,唯有炮火硝烟弥漫于海上,而韩飞率领的主力舰队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位置,重新开始编队,组成新的战列线,企图包抄朝鲜水师。
崔鸣吉见到眼前的局面就已经知道现在的自己大势已去,几乎没有胜利的希望了,哪怕他的龟甲船皮糙肉厚,也挡不住几轮火炮的齐射的,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下令道:“让李将军率领他的船队撤退,剩下的两艘龟甲船以及附属的板屋船集中全力剿灭这两艘突围过来的战舰,同时阻止敌方的追击。”崔鸣吉在大势已去后,只能弃车保帅,尽量为朝鲜水师留下一点火种了。
然而周边诸将的表情却明显的呆滞了一下,崔鸣吉听到没人回应,在看到诸将脸上诡异的表情,不由怒骂道:“诸位,吾辈深受皇恩国泽,时值国家用人之际,值此国家危难之时,吾等只能以死报国,解君上之忧,燃黎民之急!望诸君共勉之,切勿做出人神公愤之事。不然休怪我先斩后奏。”
听到崔鸣吉如此愤然和充满杀心的话语,诸将唯唯诺诺的应道:“值此家国危难之际,吾辈必当以死报国。”当然这些人口头是喊的响亮,但是内心打的小算盘是如何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崔鸣吉在总将的掩护下躲到船舱,不多时整艘龟甲船就剧烈的晃动了起来,不用多想崔鸣吉就知道是对面的船撞了上来。
而攻防一体的龟甲船在此刻爆发出了它强大的近战威力,皮糙肉厚的龟甲船在硬抗住了一轮炮击,随后朝鲜士兵不断从船上的小洞中用长矛绞杀台湾海军士兵,朝鲜的弓箭手更是一波又一波的射出箭雨。将台湾海军士兵压制头都抬不起来。
过了一会箭雨停止,大队的朝鲜士兵登上启明号,张立平立刻带着已经不足四分之一数的手下和不断过来的朝鲜海军厮杀了起来,这一次张一平遇到敌人比起前面来顽强许多,看起来应该是朝鲜水师的精锐,张立平陷入了疯狂的抵抗当中,已经筋疲力尽的张立平一边和敌人搏斗,一边激励周围的海军士兵,突然张立平感到胸口一痛,低下头一看原来是一名朝鲜士兵用长枪捅进了自己的胸口,周边海军士兵急忙过来救下张立平。
“张上尉,张上尉,你怎么样?”面对士兵的呼喊,张立平没有任何回应,此时的他已经觉得整个世界只有嗡嗡嗡的杂音,想到了自己家中妻儿,露出一个苦笑,就闭上了眼睛。
躲在船舱底下的耿喜听到厮杀声越来越小,绝望的将手中的火把扔到了弹药堆上,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过后,曾经台湾海军的辉煌启明号彻底的粉身碎骨沉入海底。而另一边的镇平号也在不久之后,点燃船舱中的弹药堆。
剧烈的爆炸给朝鲜水师造成了大量的伤亡,崔鸣吉所在龟甲船也直接被炸出了一个口子,虽然没有沉未的危险,崔鸣吉的手下还是连忙带着崔鸣吉逃到另一艘船上,崔鸣吉刚上了船就发现,自己身边的将领少了好几个,正眼看去发现他们竟然都躲船而逃了,心中真是又急又怒,大骂这些混蛋是国家的败类。
然而有了人做表率之后,事情越发的向糟糕的方向发展,大量的板屋船不顾命令逃窜,甚至本应该留下来断后的另一艘龟甲船都有逃跑的迹象,崔鸣吉周边的手下小心翼翼的劝道:“将军,战事已经败坏到如此的地步,依属下看我们也先行撤退吧,好保留实力留待日后反攻。”
崔鸣吉看着已经准备逃跑的龟甲船冷笑道:“好保留实力留待日后反攻,这是我听过最大的笑话了。我倒要看看他们走不走的掉,我劝诸君一句,事已至此以无路可逃了,诸君还是准备好以死报国吧。免得在后世留下污名,让子孙后代蒙羞。”
说完,崔鸣吉下令全军不惜一切代价牵制敌方舰队。
而在瑞木号上看到启明镇平二舰自爆的韩飞已是怒火中烧,命令全体舰队攻击朝鲜水师,只要炮不炸膛就绝对不可停止炮击。
朝鲜水师在已经列好队形的台湾海军面前,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最为顽强的抵抗的崔鸣吉,在两轮炮击后孤零零的抱着一块木板飘在海上,痛苦的看着已经消失在海上的战船,拿起手中的刀摸向自己的脖子,沉入了海底。
而韩飞这次是动了真火,留下一部分小船去救援启明镇平二舰可能存活下来的士兵,然后不顾一切的追击那两艘逃跑的龟甲船,一日一夜的追击下,韩飞歼灭了一艘龟甲船,而另一艘龟甲船则逃入安庆南道的港口中。
公孙普看着满眼血丝的韩飞劝道:“上校,你这样做了就违反都督规定了。属下认为启明镇平二舰大仇已报,既然事已至此就不要再启战端了。而且你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韩飞面对公孙普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的说道:“回自己的岗位去,不要多管闲事。”
公孙普见劝说无效,内心长叹一口气,小心翼翼的退出了指挥室。
2月22日夜,躲在港口的内龟甲船遭到“中国海盗”的袭击,沉入海底,与它一起沉没的还有朝鲜水师侥幸逃回来的五艘板屋船。不过不知为何,“中国海盗”并未袭击城市,在击毁所有的船只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