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你想像你母亲那样,还是太婆这样?”
高静媛冲着母亲咧嘴一乐,然后扑到在老寿星的怀里,奶声奶气的说,“我要太婆~”
撒娇加卖萌,这一套她已经做得行云流水,毫无拘泥堵塞之感了。暂时抛弃过往二十八年,放下成年人的自尊,她还是做点跟年龄相符的事情,才比较符合潮流。
果然,卖萌之后,一面倒的偏向妹妹的言论向她这边倾斜,纷纷都说姐姐好可爱,笑得人心花都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静媛觉得妹妹一双琉璃似的黑瞳一直盯着自己,嘿嘿笑了两声。对将来的“姐妹之情”不抱多大希望,但她也不至于坏心眼的谋算自己的亲妹妹。
拜寿后就开寿宴了。不要小看乡野之中办不了什么体面宴会,实际上还要隆重盛大。因为足足要开一天!从早到晚流水席,那数量根本不能用几桌来计算,而是几个院子?这边客人走了,那边客人又来了,富裕的送点寿礼,没钱的拖家带口说几句祝寿词,也能饱餐一顿。
要知道,从准备寿宴起,三房的米面就准备得跟小山样高。长房把十里八乡的猪肉羊肉都收罗来了,二房高老太则带着村里所有能干的妇人上灶台,除了抽空吃了点饭,一整天被熏得面孔都黑了。
累了一整日,到晚上累都累趴,哪有闲空理会其他?但这样,还是发生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高老太计算了一下寿宴的费用,揉着腰板说“这下可花去了不少!”
高勿争不乐意,给亲娘办寿宴还计算钱怎么花的?便不高兴的说,“算什么,哪能算得清!将来你也有好日子,等咱恩哥儿和他媳妇也三文两文的跟你算计花了多少?你心里能痛快?”
“我不随口一说吗?哪是诚心跟娘算了?再说,这钱有一大半是恩哥儿媳妇出了,你忘了她娘家来送来的银子?多亏了!不然又得往长房那边借债!借也不要紧,怕你的老脸又绷不住了!”
公婆之间的话,不知怎么流传出去——事后高静媛无比怀疑,是高小宝捣乱!吐槽小堂弟长那么大脑袋,可脑袋里除了面粉就是水!一晃悠起来就是浆糊!
传到房氏耳中,房氏奇怪了,她没个同胞兄弟,生母也过世了,娘家谁会派人送钱过来?嫡母?不可能,嫡母面甜心苦,表面对庶女一视同仁,其实暗地里的打压从来不少。给她的嫁妆,大片的山地、古董家具、名家字画,看似显眼,其实都难变现,最后的压箱底银子一分也无!要是她不要脸面上门哭求,也许能得到嫡母赏赐的一星半点,可主动……绝不是嫡母的为人!
心里动了疑心,自然要解决疑惑。很快找了几个知道内情的,说是一个穿戴得体的嬷嬷,回家养老,路过高家坡。能这么有心的,房氏一猜就知道是生母身边的老嬷嬷,感叹不已。嫡母终于肯大发慈悲给了卖身契,功德无量。
想到生母生前的音容笑貌,房氏还没感伤完毕呢,就听得那位庄嬷嬷抱着小元元眼泪汪汪,临走前给了长命锁和五十两银子。
长命锁该有的,但那五十两银子哪里来?
房氏不用猜都知道是“养老银”。庄嬷嬷侍候了她生母一辈子啊,临老也就这么点防身的银两。嫡母是什么大方的人么,给卖身契不要赎身的银两就算顶天了,那五十两怎么能要?
知道这件事,房氏心里沉甸甸的,对庄嬷嬷母子愧疚无比。那银子在婆母手里,且给太婆做寿用掉了,所以这笔钱,只有她来还了。
一件心事没解决,又添一件。刘氏忽然冒出来,笑呵呵的说起小元元死活白赖从婆母那里揩油,好不容易弄出五两银子出来,真真了不起。见谁能从婆母哪里弄出银两来?也就小元元有本事。
这本事……房氏不稀罕!
她将前因后果一串连,气得眼泪都掉下来。
庄嬷嬷忠心伺主,操劳一生,估计随儿子回家养老不放心,才过来高家坡看看——然后就看到了跟普通村女一样的高静媛。穿的破破烂烂,举止粗野没有教养,留下五十两银子,一为改善静媛的生活,再……恐怕就是提醒她不要疏忽呢!
房氏是庶出,同时也是娇养长大的,她不能责怪庄嬷嬷的一片好心,更不能责怪婆婆的贪财吝啬,还能怪谁?
只能迁怒女儿高静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