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紧蹙的眉头,轻声道:“帐中确实有位少主,与少夫人依偎着习字闲谈,甚是亲昵的模样...可是...”
“可是什么!?”李重元也有些按耐不住的追问着。
“可是...”沈泣月鼓足勇气道,“自始至终,直到泣月离开,泣月都不曾见到少主的真容。那张脸...”沈泣月合上双目回忆着,“像是少主,又像不是...可声音低哑,又与少主相似...”
沈泣月忽的想起了什么睁开梢眼,李重元像是又看见些许希望,“沈姑娘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可疑之处?”
沈泣月虽然没有看见岳蘅身后那人的全容,可她清楚的记得,那人紧覆岳蘅的英武身姿,小心翼翼,却又深情难掩,仿若珍惜着在她身旁的每一刻,再也不舍离开——这份自己都可以看出的爱意,也只有柴昭了吧。
“应该...就是少主...”沈泣月咬着唇尖道,“也只有他,会待少夫人这样...”
李重元叹了声撇过脸,“沈姑娘说是,应该就是少主。看来是我们想多了,强敌当前,少主又怎么会弃大军而去。重元大胆,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念头...”
“少主就在帅营,为何不愿意见我们!”吴佑不甘道,“那殷崇诀却是进城自如,实在是气死我了!”
“少主器重他们兄弟又不是这几日的事。”吴佐按了按弟弟的肩宽慰道,“再说,人家有本事也是不假。军中上下要团结一心,你这个毛躁性子,切勿再惹出什么事来。此事到此为止,千万不能在军中掀起什么浪头,听见了没有?”
吴佑不情不愿的哼哼了几声。
次日清晨。
“重元大哥!重元大哥!!”吴佑上气不接下气的挥着手里的信笺狂奔而至,“大事不好!”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李重元皱眉不悦道,“有何大事不好?尽是满口胡言!”
吴佑煞白着脸呈上信笺,也顾不得替自己解释,急道:“京师诏书...急召少主撤军,回徽城!王爷,已经在徽城宫里了...”
李重元惊得倒退几步,慌忙掸开信笺,只是看上一眼,脸色已经骤变,闪黑的眸子刹间光彩尽失,灰暗一片。
“重元大哥,这该如何是好?”吴佑擦着滴答的汗水无助的看着发愣的李重元。
“如何是好?”李重元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去见少主!”
“云修,你还不让开!”吴佑抢在李重元身前怒气冲冲道,“十万火急的大事,若是耽误,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云修朝他伸出手道:“诏书你拿来,我呈给少主。”
“你!”吴佑跺着脚道,“重元大哥和我要见少主,你再这样不识抬举,我可真要不客气了。”
云修亮出半截刀刃,冷冷道:“少主不传你进去,我便不会让你们踏进半步。吴佑你不是不知道,我此生只听少主与少夫人号令,旁人的,我可不听。”
李重元拉住就要亮兵器的吴佑,冲帐中高喊道:“少主,京师诏书就在重元手上,王爷被诱至皇宫,软禁至今!长公主召柴家军速速回大周,要您亲自面见圣上!事关重大,重元求少主得见!”
“让云修把诏书呈进来。”帐中传来沙哑之声。
“重元要亲自面见您,事关柴家生死,王爷安危...少主!”李重元单膝跪在了帅营前。
云修扯下吴佑攥着的诏书,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去,将诏书塞进岳蘅手里,又抱着长剑堵在了帐帘外,戒备的看着李重元与吴佑。
“大哥你看。”岳蘅摊开诏书与殷崇旭一起看着,“南宫燕果真打的这个主意。”
“粗粗算一算。”殷崇旭思索片刻道,“一过十日有余,少主肯定已经到了云都...”
“没准已经在去徽城的路上了。”岳蘅附和道,“这几日弥足珍贵,亏得郡主和柴昭都是当机立断的人...”岳蘅忽的不再说下去,星眸隐约闪烁着复杂之色。
殷崇旭指了指帐外道:“外头那俩人,怎么应付?”
岳蘅收起诏书,走近帐帘道:“少主已经看过诏书,雍城战事告急,柴家攻克也就是这几日的事,长公主远在京师,不知晓战局之微妙...暂且不用理会,待大军夺下雍城再议。”
“夺下雍城!?”李重元震惊道,“长公主信中,是让少主率军速速回京。若是抗旨不从,王爷只怕是性命堪忧!”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岳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道,“郡马爷是忘了那日在泽天大殿,柴昭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与皇上和长公主立下的军令状吗!若是攻梁败归,柴家便会贬回苍山,终生不能踏出半步,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李重元深重的喘着气,指节紧攥发出脆响,忽的站立起身,伸手便去掀那帐帘。云修剑刃脱鞘,傲目似火道:“郡马爷,你何至于此?”
见云修拔剑相向,吴佑按耐不住也拔出佩剑,直指云修道:“云修,让开!”
“有我云修在,任何人不得踏进帅营半步!”云修一个示意,守着帅营的十余名金甲护卫也是齐齐亮出银枪,锃亮的枪头毫无惧色的指着就要闯入的李重元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