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故意殴打郑成,这一举动有意无意地削弱了郑成的威信,减低了他说话的可信力。殿内君臣注意到了一个他们忽视的问题。郑成只是郑朱的随从亲卫,一个低等武士,没有君子佩玉。
按周天子礼制,佩玉是贵族和士大夫官爵的身份象征,有着严格的佩戴规则。贱民是没有佩玉资格的。而且按礼制,无佩玉的贱民和有佩玉的君子发生争执,贱民的话没有证据不可采信。
也就是说,赢响和郑成说的话,在没有实证的情况下,他们只能相信赢响所说。而不能用贱民的无端之言去逼迫君子贵族和士大夫。赵高即便是打死郑成,如果不是发生在议政殿,也是可以免罚的。因为郑成辱骂了赵玉,赵玉和其家人,有权利杀死这个贱民,维护贵族君子的尊严。郑成也知道这一点,才没有还手和抵抗。
安阳君赵章一皱眉头,与赵丹行礼说道:"郑成身份低贱,他所说的话,原本不应采信。但事关重大,还是应该查证一番的。请大王宣秦国质子府白进和李义上殿。我也觉得他们身份可疑,可能与郑朱、仲易等人的死有关系。“
赵丹望向赵玉,询问她道:"王妹可愿他两人上殿,来自证清白,洗脱黑衣密卫嫌疑?"
赵玉无奈点头,"异人仓促归秦,家臣武士大多留在质子府。但我与异人没有行婚嫁之礼,算不得家主,这些武士也不会听我命令。大王想查证他们身份,不必征求我的意见。"
赵丹吩咐赵章,"让行人署通知秦国质子府,请白进,李义来参与朝会。"
赵章应诺,出殿传令而去。
郑成被暂时带了下去,朝会仍在继续进行。赵国诸位大夫开始轮流询问赢响,以便了解平阳君在秦议和的诸多细节,包括秦赵两国达成的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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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此时,赵政带着他的少年护卫和府卫中愿意跟随赵玉的武士缓缓出了邯郸西门。守门军士只是和平常一样,对这队带着孝带的武士进行了既不十分认真,也没有敷衍其事的检查。
房萱骑在马上,回头望了望距离越来越远的城门,松了口长气。他笑对旁边的玉带术说道:"终于可以回去了。"
玉带术欢快的一提马缰,脚踩马镫,立身扬鞭,欢呼一声:"打起精神来,我们不用再装傻子了。哈哈哈。"
听他呼喊,少年军齐声应诺,提僵踩镫,排成整齐的两列,将赵政的华车护在中间。
队伍后面,百余名府卫和他们的家人都被这整齐划一的动作振撼了一下。他们不自觉的挺了挺身,使自己显得更精神一些。
赵政没有坐在华车上,也穿着少年军的衣甲,骑马跟在房萱身后。他心中默默回想,赵姬对他回返平阳所做的诸般安排。
赵玉暗中通知五军督府的左军督郎将何魏,免了朵尔欢的责罚,让他立即带队回返太行。只要求朵尔欢沿官路仔细捜查,找出可能存在的山贼。
又让赵夕的孙子赵彪换上锦衣,坐上自己的华车。让自己化装成少年军,跟在车后。他们只比朵尔欢晚一个时辰出城,前方肯定不会有大队贼人。自己不坐华车,也能躲过刺客的暗箭。只要到了漳河,有水军接应,自己和少年军定能安全回到平安谷。赵彪他会代替自己去往平阳,以掩人耳目。赵政觉得赵玉和父亲一样,有些过于谨慎和敏感了,难道真有人会刺杀自己?他微笑着摇了摇头。他又想到留在质子府的白进和李义,赵玉不准他们按自己的命令,撤出邯郸。赵政隐隐有些担心,他们可能会遇到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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