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赵成疑惑道:“这么说来,阿父赶玉儿母女出府另有隐情?”
赵豹哀叹道:“你庶母呼儿海是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当年我们偷偷相爱生下阿玉后不久,正逢惠文王兄出使匈奴。我得知消息,想念故国,想念你们母子,心中苦闷。呼儿海见我思乡,便去找到王兄,请他帮忙带我们回返中原。王兄听闻我还活着,既惊且喜,欣然同意。呼儿海毫不犹豫地抛下一切,带上我们父女,在王兄安排下,混入使团,返回中原,返回邯郸。在王兄全力斡旋下,父王宽恕了我们,将我贬去的爵位封还。后来,王兄继位,封赵胜为平原君的同时,封我为平阳君,并将北地军政委任于我。”
赵豹双目含泪继续说道:“我感激惠王恩义,死命以报,数次出击匈奴,灭其部落近百,扩地数百里。十年前,匈奴忽然派遣使臣来赵,带着单于阏氏的信物向惠王提亲,要娶阿玉为头曼单于阏氏。惠王不敢代我做主,忙传我入宫商议。我与使者会面,发现来人正是呼儿海庶兄,现任呼里王,撑涂。我带撑涂回府与呼儿海共同商议阿玉婚事。撑涂言道,只要玉儿北嫁,匈奴将与赵国联盟,互市通商,共对强敌。呼儿海想念草原,又见亲人,伤感不己,连忙同意。而我深知匈奴陋习,人伦混乱,女儿难为,十分犹豫,担心玉儿将来受辱委屈,便拖延说,事涉两国军政大事,需与惠王商议。送走撑涂,我将担忧说与呼儿海,她也猛然醒悟,后悔答应此桩婚事,忙求我想方设法,拒绝匈奴议和提议。
赵成听到这些秘闻,吃惊不小,连忙问道:“这可如何拒绝?稍有不慎,北疆难安啊。”
赵豹也无奈摇头,感慨言道:“我让呼儿海将此事稍稍透露给玉儿知道,探听下她的想法。玉儿闻知哭闹不己,声称宁死不嫁匈奴。呼儿海更加后悔答应撑涂,便欲去找他言明悔约。我连忙拦住,让她放心,待吾与恵王商议出一个两全之法。惠王得知我的为难之后,也是头痛。他想来想去,倒也给出一个办法。”
赵豹略一停顿,继续说道:“后来我们君臣二人于王殿之上先行同意了此婚约,双方欢喜结盟。然后呼儿海跑去客馆,与撑涂哭闹,说玉儿体弱,不愿远离中原,宁死抗争。她只此一女,求撑涂看在亲人面上,悔了此约,另从赵氏王族中选人以代。反正她们母女死也不会去匈奴。撑涂被逼无奈,同意换人。但他说道,最好是先由我找个令人不耻的理由,赶她们母子出府,免了她们贵族身份。如此他也好向单于和阏氏交待,毕竟匈奴更重视贵贱有别,怎可娶一个下贱女人为阏氏。”
“后来,我便以那个理由将她们母子赶出了府门,又令玉儿扮作歌姫,混于欢场。惠王答应将他庶九女嫁入匈奴,并写下条约、婚书交撑涂带回。可后来,不知是何缘故,匈奴至今未曾再来使者,商议履行当日和约。惠王担心匈奴有变,派我去代北巡视备防。”
赵豹面露悲戚之色,缓缓说道:“我见匈奴居然不知因为何故,全面北撤,代北己然无忧,便欲回返邯郸,接她母女回府。不料末等我回来,先是惠王病故,接着呼儿海也一病不起。等我请示成王返回邯郸,玉儿己与异人私通生子。我听闻此事,生气不已,唤她来训斥。却不想她说出一段令我匪夷所思的谋划。”
赵豹微微一笑,颇为自得地说道:“她说吕氏弟子曾在酒楼调笑于她,被她教训。她也不知怎想到,提议吕氏子去扶立某位庶出公子,来争夺家国权柄。过后她不禁为自己这一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呆了。她进而想到,这一办法,她也能用。于是她命人关注吕家兄弟,最后她也选中了异人。她对我说,异人胸襟广阔,才干无双,更难得重情重义,顾恋旧情。即便将来不能有所成就,也是她一个良好归宿。如今看来,她眼光果真犀利,她运气更是有如天赐,当日所言那番谋划,竟然成功有望。”
赵成呆若木鸡,喃喃自语道:“不想玉儿如此厉害,我家可是也要诞生一位,大秦宣王后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