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狂风瞬起,一夕之间,明亮的天地陷入阴暗中,滚滚的雷声由远及近,一道闪电从天而降,似要劈裂天地一般。
树枝随着狂风而摇摆,莎啦啦,抖落下更多的树叶。
皇上微微扬头,那道闪电似落在他眼中,“你不会明白的,原本我也不明白,只觉得那是光荣,当我真真正正站在墓碑之前,看着墓碑前空荡荡的,只有她还淡淡笑着,我……我哭了。”
一颗有一颗豆大的雨点滴落,落在他的脸上身上,湿润他的眼睛,亦让他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没人记得她,他们很快就忘记了她。
他没有办法去怨恨他们,身上的职责和多年的操守无法让他去违背道德的报复,然而再多的权力又怎样?
他一直最为亏欠的人长眠于地下,同他永远阴阳相隔。
再想见她一面,再想同她说他是心疼她的,已然是不能。
那段记忆太深,深刻到每次想起他都会心痛上很久,在那段记忆中,他没有办法做什么,可是在当下,他还会被以往的责任和操守束缚吗?
若是没有遇见她,他会是一位忧国忧民,为国复兴崛起的帝王。
“都说当皇帝好,其实你们不明白,在另外的地方,便是最平常的人都有堪比帝王的好享受。”
长青先生哑然,“那岂不是人人都是皇帝?”
皇上大笑起来,压低声音道:“那里的繁华富足,便利和昌盛即便是你长青先生都想象不出来,天工坊已经有很多创新物什,可惜远远不够。”
长青觉得眼前的皇帝比方才更容易打动,顾不上下雨,趁机说道:“皇上非要用国葬之礼安葬少将军也是怕百姓忘记她吧,不顾非议让她陪葬皇陵,占据皇后尊位,是想着每年后人都会祭奠她,让她的坟前不至于空荡荡的。”
浓密的雨水遮挡住视线,如同从天而降的水幕一般,方才拥挤的人群纷纷躲闪避雨,茶棚中挤满了人。
皇上已看不到茶棚中的慕婳了。
“她应该是后面才想起来的,不,应该记忆没有完全觉醒,否则她会发现朕更多的破绽。然而也有可能,她的记忆同朕来自同一个世界,却不是她。”
“您觉得记忆中的她是该怎样?您当时又是怎么认为慕婳就是她呢?”
“……朕不知道……”
皇上靠在树干上,没有闪电,他这么做倒没有太多危险,颓然道:“说来可笑,我竟是不知她的性情喜好,只觉得她该是那抹灵魂,若是没有罗蜜,朕许是永远都会这么认为。”
“不知道?您怎么会不知道?”长青先生意外极了,对说服皇上没有十足的把握,“她应该是您重要珍视的人,即便她想不起所有,有些习惯是不会改变的。”
靠在树干的男人好似被抽走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又自嘲的说道:“我很忙的,保护很多人,做过很多事,亦是所有人眼中的实权大人物,却错过她所有的成长。说来很可笑,当我把奖牌发给她时,看到她的名字,还同她开玩笑,我女儿也叫这个名字!”
“很可笑,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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