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大说一句,想要绝不是皇位,坐在皇位上,只为能更好更快让帝国重新步入正轨,君临天下对朕只是手段,而非最终目的。当时朕想过,若是朕的决策错了呢?怕会让帝国更加艰难,让中原汉族更加沉重,一个人掌握再多也很难扭转或是抗衡大势,朕留下魏王,留下他们,就是在朕走上歧路后,有可能把帝国带入毁灭之前,他们能……能把朕从龙椅上踹下去!”
“但是现在嘛,朕的私心已经压倒一切,朕不能输,绝不能丢掉皇位,比起那些雄途大志,朕如今更想让他们太平富贵。”
皇上抬起手指卡了一下微潮的眼角,“朕亏欠他们太多了,在送少将军安葬后,朕才明白正是朕的毫私念害了她,若是朕有个好歹,死于大义之下,皇叔会伤心,再见她死于……大义,朕的心比皇叔更痛,朕不想也不能再承受那份彻骨之痛了,毕竟朕已经不是以前,已经是帝国皇帝了!”
成平郡王怔怔望着皇上,嘴唇动了动喉咙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皇叔想要追随或是信服心疼的人是以前的朕,不是私心压倒公义的朕,今日朕同皇叔坦诚相见,把朕的私心刨开给皇叔看,就是不想皇叔将来后悔。皇叔只想辅佐圣主明君,流芳百世,朕明确告诉你,朕不再是了。”
皇上站在身,活动略有麻木的双脚,俯视跪地的承平郡王,嗓音沙哑说道:“为达到目的,朕可以牺牲任何人,哪怕是整个天下!”
“皇上!”
承平郡王的嘴唇被皇上的手指堵住,“皇叔不必着急做出决断,回去仔细斟酌朕今日说过的话,朕今晚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真话,不曾有半句虚言。”
皇上撤回手指,抬脚向后面寝殿走去,“其实多皇叔一人,朕也占不了多大优势,当朕拿定主意同他们一决胜负后,便是救过朕帮过朕的皇叔也无法让朕改变心思。朕从来都很讨厌左右为难的人。”
承平郡王一直跪着,好似很久,也好似只是一瞬间,无庸公公走进悄声道:“皇上已经安寝,王爷出不了皇宫,奴才带王爷去侧殿歇息一会儿?看时辰离着早朝不远了,王爷一会可直接梳洗去上朝。您以前住过的侧殿,皇上还留着,时刻让奴才打扫,同以前一模一样。”
“……这也是皇上让你说的?”
他的喉咙又苦又涩,差一点落下泪来,这些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任由皇上一让再让,若是他当日完全支持皇上的主张,帝国怕是比现在更好。
皇上的私心执念也不会这么深。
正是他左右摇摆,处处想要周全的心思伤透皇上的心,让局面更复杂,本该是一位千古传诵的明君圣主……皇上说得话虽是狠辣任性,他如何相信皇上为私念完全不顾百姓死活?不顾江山安稳?
就算皇上愿意,三郎他愿意吗?
无庸公公谦卑一笑,“皇上除了对三公子和郡主能多说几句外,不会用这些话笼络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