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河渠原本是通惠河上的一条引水分渠,后通惠河淤塞,不能再用,干河渠就承担了运河北上最后一段航运,只是干河渠水道迂回曲折,大型的漕船无法通过,所以,漕船一般到了通州就会由陆路进京,很不方便,而一般的客运小船,则可由干河渠至柳洼镇的干河码头下,然后由陆路进京,路程会减少一半。
前世,在接下的几年里,朝庭为了漕粮的运输,加宽加长干河渠,建十一道闸门,十几个水库,用来保证运河用水,其中干河水库就是干河渠上最大的水库。
其后又建钞关,而随着钞关的建立,柳洼镇扩大几倍,成为京郊最大,最繁华的一个商业名镇。
当然,此刻,干河码头还只是一个小码头,往日只是一些小型的私人小船会停泊,只是最近,因为新皇登基及恩科的关系,干河码头较往日热闹了不少。
李月姐带着二弟墨易,四妹月娇到达干河码头的时候,就见码头上人来人往的,吆喝声不断,码头边上,李家的竹篾作坊那店门口堆了高高的一垛子大竹筐,没一会儿,就被船上下来的商人买走,装上货物上了马车进京。
而更多的圆领长衫,带着四方平定巾的文人士子,背着书箱三五成群的下了船,立刻的被一些房牙,游手,等人围住,介绍着吃饭,住客,以及京城等各种信息。
看到这情形,李月姐便招呼着弟妹,坚起了招牌。
码头边的热闹的情形,这些天来,李月姐早就派四妹月娇儿打听的清清楚楚,论起拉客,几个无论如何也是争不过这些个房牙游手帮闲的,更何况,这些天里,为了拉个客人,几帮游手和帮闲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争斗,李月姐觉得,既要挣钱,但也要讲安全,所以,她就另想了法子,用了两盒点心请了镇上的私熟帮忙写下了这个条幅,介绍了住房的情况,又给家里的房子起了一个青竹客舍的名称。
清新雅致的名称再加上清楚明白的介绍,一倒是吸引了不少的人。总之李月姐的策略是成功的。
于子期和杨东城两个是江淮士子,突然而来的恩科让人狂喜但也让人手忙脚乱的,盘算着考期便收拾了行囊,两人结伴匆匆进京,他们二人昨日就到了京里,可愣是找不到一个住的地方。
在临时在同乡会里挤了挤,但看整个同乡会,被挤的满满当当的,一间小小的屋子,愣是挤了三四个人,这样的环境,他们别说静下心来读书备考,就是想安稳睡一觉都难,后来两人听乡会里的一个商人说在柳洼镇租了一间屋子,那里既清静,来往的水陆路陆也很方便,最后两人一想,这是个办法,便又背着书箱回到了柳洼镇,想在柳洼镇找一个清静所在。
只是此刻看着码头上越聚越多的士子,以及吵吵嚷嚷的房牙游手们,还有那越涨越高的房价,两人也是相对苦笑啊。
“咦,看看那个……”这时,杨东城突然眯着眼,指着前面不远一家竹篾作坊边上坚起的两根竹杆,中间扯着一块白麻布,上书青竹客舍四个字,而青竹客舍的下面,则是用一些小字介绍着青竹客舍的信息及价钱。
“三十五文钱一天呢,刚才那几个房牙提供的可是三十二文一天。”那于子期也顺着杨东城的手指看,只是三十五文一天的价格似乎有些贵了。
“不管如何,就冲着青竹书舍四个字,再加上这种介绍方式,倒是可以去瞧瞧,价钱嘛,不是还可以谈的吗。”杨东城拽着于子期两个直朝着那边。
“你这房子在哪里,离码头远吗不跳字。杨东城挤进了人堆里,就冲着李月姐问。
“不太远,走两刻钟的就能到了,如果离的太近了,太吵也不利静心读书了。”李月姐笑着回道。
杨东城想着,得走两刻钟,距离不算太近,但正如这姑娘所说的,太近了又吵,不利于静心读书,于是便看了看一边的于子期。
“要不,我们看看。”于子期道。
杨东城点点头,便冲着李月姐道那带我们看看情形。”
“是啊,是啊,你这价可比一些房牙介绍的贵了一点,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值不值?”这时,边上也有一些士子应和着。
“那好,你们跟我来吧。”李月姐看围着的人,有不少,只要有几个人住下,她今天就算有收获了,于是就收了条幅,先让月娇儿跟月娥打好招呼,有个准备,和墨易则带着人回家。
墨易虽然有些木讷,但却是最实诚的性子,这会儿主动帮一些士子背着书箱,看着跟着小书童似的,在加上李爹在世时,也教过他读了一些书认得几个字,几个士子考他,他也能回答个一二,一,关系就拉近了,那杨东城更是有些爽气的拍了拍墨易的肩膀我这得急,家里书童都没带来,若是在你家这客舍住下,你就暂时来给我做个书童。”
墨易一听这个,那头点的跟鸡啄米似的。
李月姐走在前面那嘴角也翘了起来,这其实也在她之前的打算之内,她把房子租给士子们,家里自然少不掉一个小跑腿的,让墨易跟在他们身边,跑个腿还能赚点小钱,更重要的时,墨易跟在这些人的身边,也能学着一点不是。
可以说李月姐儿的算盘那打的是嘀当响的。
不一会儿,一帮人就到了李家西屋,门口就用竹牌写了青竹客舍四个字,一进院子,院中的腊梅正绽放着,一股子扑鼻的清香,一边的竹棚上面还有一些积雪未化,白的皎洁,绿的青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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