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寒,有雪。
长安城再一次被笼罩在了鹅毛大雪中,罡风肆虐,将整片飘散的白雪击成雪屑,在天地间纷纷扬扬四处散去。
与外面的天寒地冻不同,大明宫的丹凤殿的每一个屋角都烧着暖炉,花瓶中也插着今日刚从御花园中的梅苑中采集回来的红梅,红梅香气四溢,室内温暖如春。
天后今日着一件紫色襦裙,裙摆上绣着一株怒放的粉色牡丹,几只彩色的蝴蝶盘旋在周围,真是一幅绝美的彩蝶扑花图,此刻,她正悠闲地斜坐在鸾椅上,闭幕眼神,莺歌矮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为她的主子精心保养的指甲涂上染上色彩。
“莺歌——”天后忽然悠悠地开口,双眼微睁,莺歌的手忍不住一抖,她慌张地低下头,仔细检查天后的丹蔻。还好,没有花莺歌松口气,才小声地回到,“娘娘,有何吩咐?”
“你说,我那侄儿怎么就那么不消停呢?”此时,天后的眼睛已经完全地睁开,她的目光看向当丹凤殿中精致的描金绘凤沉木雕梁,似乎想到了什么。
“回娘娘,将军到底还年轻,俗话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将军不仅长相英俊,而且现在又身处高位,就算是将军想要孤身自守,长安城中的那些个狂蜂浪蝶也不见得会放过将军呀”鹦鹉斟字酌句的回到,在天后的身边越久,莺歌却发现自己越来也不能把握住天后的心思了,所以,她总是十分小心,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便触到了天后的逆鳞。
“呵呵,”武后轻笑,扬眉,看着莺歌,那神态说不出的慵懒,“照莺歌这么说,三思到处沾花惹草也是件好事?”
莺歌拿不准天后的意思,只得低下头,继续手中细致活儿,小声地回道,“娘娘,您看,您又在为难莺歌了,莺歌只知道将娘娘的丹蔻染好,讨得娘娘一笑,娘娘却问奴婢怎么看武将军的事情,娘娘,你这叫奴婢怎么回答才好呢?”
“呵呵,”天后被莺歌的话逗笑,看着最亲近的大丫鬟,“瞧你这张嘴,真是油滑得紧”
莺歌见状,知晓天后不再为难自己,便放心地说道,“奴婢的嘴油滑,不也是为了讨娘娘开心么?”
一席话,让天后唇边的笑意更盛,她的螓首微微一偏,目光停在了西面墙壁上所挂的一幅《簪花仕女图》,轻启朱唇,“若是三思爱美人,我这个做姑母的何妨送他几个?”
“奴婢遵命,一定为娘娘办妥此事”莺歌此时已将手中的活儿做完,闻言,急忙应了一句。
“本宫相信,莺歌所选的美女一定是知情识趣、惹人怜爱的。”天后笑意不减,看着莺歌,淡淡地说道。
“奴婢定不负娘娘所托”
近一月来,右卫将军武三思性情大变,一改往日冷静刻板的形象,成日与长安众纨绔子弟混在一起,流连花丛,狎ji冶游。右散骑常侍冯昶同右谏议大夫王伦明三次上书右卫将军武三思行为不端、有失伦常,但天皇却不予回复,但弹劾武三思的折子此刻却全都在丹凤殿中。
“还好,本宫的侄子还是个性情中人啊”端起一口温在一旁的枸杞,轻轻呷上一口,悠悠地说道。
“娘娘,大喜呀,大喜”一个又尖又细似鸭噪般的声音响起,随后,闭合好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赵邦国急切地拍落身上的积雪,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冲进殿中,“娘娘,周国公率领的征西大军三战大捷呀”
“哦?”天后闻言,霍地一声从鸾椅上站了起来,“征西大军有消息了?”
“是呀,娘娘,征西大军八百里加急邸报回京,周国公率领着两路大军,三战三捷,一举拿下邵城、河州、姚州,我大军所到住处,敌军望风披靡”说罢,赵邦国立刻跪下,朝着天后拜曰,“天佑我大唐,天皇之幸天后之幸”
“好了,起来吧”天后此刻心情大好,让赵邦国起身后,便赏了他一百两白银,赵邦国一听有赏,一双原本就有些小的眼睛乐得眯成了一条缝。
“赵邦国”
“小人在”
“摆驾承乾殿。”
“小人遵旨”说罢,赵邦国便迈着他的小碎步下去准备去了。
看着他合上的雕花木门,天后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此时,天皇的心情想必不错,求他些事情倒也容易许多了”
这一日,原本十分畏冷的太平公主同婉儿却没有老老实实地守椒兰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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