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站起身,道:“我时日不多,有自己要去的地方。你们不要跟着我,也无需寻我。人,自有命数。”转而扬唇一笑,“而我,偏不想信这个。人,总要走走看看,才知前方有没有路!”
众人纷纷站起身,参差不齐地唤道:“婆婆……?”这样的婆婆,似乎散发着迷人的光晕,那张老态龙钟的脸变得模糊不清,隐隐透出胡颜的容貌。到底是胡颜像婆婆,还是婆婆近似胡颜?这道题,暂时无解。
胡颜的视线在四人身上一一划过,笑道:“曲南一、白子戚、花青染,燕凡尘,此生,与君相识,不胜欣喜。”转身,扯下头上系着的抹额,一步步走出众人的视线。
胡颜的背影是挺拔的,步伐是优雅而坚韧的。正如她心中想得那样,如果此次一别,便是天人永别,那么有一天,他们一定会想明白,她倒地是谁。那时,她至少留给他们一个挺直的背影。她确实变老了,但她还是胡颜,无论经历了什么,她都能站得直!扛得住!
四个人,望着胡颜的背影,久久不曾回神。
曲南一皱眉道:“真不去追?”
燕凡尘直接坐回到席子上,赌气似的一拍几,道:“不追!”他如此真心,她难道看不出来?说要要在一起,却还是要离开。
花青染坐回到席子上,用手扣着几上的纹路,喃喃道:“怎么心这么痛呢?”
白子戚目露思忖之色,幽幽道:“婆婆好像不喜欢我触碰。”
曲南一直接坐回原处,烦躁地讽刺道:“谁喜欢你摸?!又是剥皮又是雕骨的……”突然,他屏声,看向白子戚。
白子戚同时抬头,看向曲南一。
二人视线一对,时候有什么东西飞快地划过脑海,即将喷子欲出。
曲南一开口道:“你为什么总想摸她?”
白子戚认真回道:“起初,我怀疑她就是胡颜易容,所以想摸摸她的手骨,看看是她不是。”
花青染突然一拍几,吼道:“那你为何不好好儿摸摸?!”
白子戚冷冷地道:“她不让。”
花青染突然骂道:“你个怂蛋!”
白子戚怒道:“你疯了?!”
花青染皱眉,用拳头捶了捶胸口,道:“婆婆走了,这里…… 闷痛。感觉不对劲儿。”
燕凡尘显得十分烦躁,突然一扫桌子上的碗筷,道:“若不是你们来,婆婆不会走!婆婆说过,只要你们知道她的存在,一定会变得很麻烦。都走!赶快走!”赶走他们,他要去追那个该死的女人!
三个人,六只眼睛,同时看向燕凡尘。
白子戚直接逼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燕凡尘认识到自己口误,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不能反口。他知道这些人都是人精,此事瞒不了多久。干脆将心一横,道:“婆婆说,胡颜和她讲起我们之间的过往,说……”伸手摸了摸自己烧伤的脸,“说让我医治我的脸、她的心。”
白子戚的眸子突然一缩。
曲南一的呼吸一窒,问:“她的手腕,是怎么回事儿?为何缠着白布条?”